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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两个月左右,伤员可能在十万以上,弹药、民工需要极巨,请华东局、中原局用全力组织支援工作……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黄百韬兵团在碾庄圩的抵抗给华东野战军的攻击带来了巨大的困难,而且徐州方向两个兵团的增援部队已经出动,按照直线距离计算顶多两天即可到达碾庄圩地区。但是,此刻,共产党决策层对国民党军统帅部、徐州“剿总”司令部以及战场上国民党军数个兵团的能力均表示出极大的蔑视,他们坚信在碾庄圩华东野战军可以对付国民党军至少是三个兵团的重兵突击,由此,他们把目光地转向了碾庄圩以南一百多公里外的黄维兵团。
于是,淮海战场的战局变得错综复杂。
当国民党军集中兵力向东解救黄百韬的时候,他们没有看到共产党方面理应作出的剧烈反应,刘邓部主力不但没有加入碾庄圩战场的迹象,而且朝着徐州的东南方向插了过去,直逼他们此刻万分敏感的部位——“东南方向的那个口子”,而这个口子,是徐州战场上的国民党军“撤至淮河防线”的唯一退路。
蒋介石万分忧虑地发现,在长江以北、陇海路以南的“徐蚌”战场上,处处被动的局面已经显现。他连日不断地调动部队,不断地发出各种指令,此时国民党军在淮海战场上投入的兵力已经达到六十万之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件令他猝不及防、懊恼不已的事发生了: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秘书长陈布雷自杀了。
时年五十八岁的陈布雷是“总统府国策顾问”、“委员长侍从室主任”,辅佐蒋介石长达二十年之久,是蒋介石最亲近的幕僚,蒋介石所有的讲话和文件几乎都是陈布雷起草的。这位浙江慈溪人,曾任报纸主笔,文章精炼,才思深厚。他在蒋介石和陈果夫的介绍下加入国民党,不但成为蒋介石离不开的文件主笔和批阅人,还是蒋介石与其他国民党军政高级人员间的联系纽带,在国民党中被称为“逾百万雄师”之重臣。十一月十三日,人们发现他躺在卧室的床上,脸色蜡黄,双眼微睁,嘴巴张开,时已气绝。
两天前的下午,秘书蒋君章发现,参加完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临时会议陈布雷面色憔悴,神情恍惚。由于夫人和孩子长期生活在上海,陈布雷的生活由秘书和副官照料。吃晚饭的时候,一向沉默寡言的陈布雷谈及自己的人生往事,最后说:“国事艰危,与其说是共产党弄的,不如说是给自己人弄的。”接着,有朋友来访,陈布雷在送客时又说:“布雷老了,本无轻重,误了总统大事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能补救万一。”有人分析,导致陈布雷自杀的原因,是十一日蒋介石在临时会议上对陈布雷大发雷霆。为蒋介石处理重要文电和讲话的陈布雷从来忠心耿耿,但他的执拗性格也让蒋介石偶感头疼,因为了解他以往总是蒋介石让步——“由他去好了”。但是,几天前,蒋介石提出“抗战要八年,剿匪也要八年”,遭到陈布雷的坚决反对。陈布雷对蒋介石说:“抗战是抵御外侮,现在打的是内战,不能相提并论。”蒋介石愤怒地对陈布雷拍了桌子。十一日,陈布雷作为政治委员会秘书长发言,他极为忧心地谈到了国民党军将领腐败、士气低落,谈到国民党军政大员的聚敛横财、贪污无能。蒋介石当场打断了他的发言,说他“脑力衰弱,宣传工作没有抓好,应该休息了”。
从未当众受过羞辱的陈布雷表情呆滞地退出了会场。
十二日和十三日,陈布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给他所能想到的所有亲人、同事、朋友以及他的“总统”书写遗书。这个性格孤傲的文人,自觉“已无生存人世之必要”,但即使在“肠断心枯”之时,他还是在遗书中详尽交代了自己身后的事情,从侍从室历年的文件,到自己屋里的十把单背椅子,从半生随他患难的副官,到“痛苦不忍预想”的夫人……然后他悲伤地向每一个亲朋告别。陈布雷写给蒋介石的遗书有两封。在第一封遗书中,他说自己“实已不堪勉强支持”:“今春以来,目睹耳闻,饱受刺激,入夏秋后,病象日增”,“值此党国最危难之时期,而自验近来身心已毫无可以效命之能力”。在第二封遗书中,他讲了放弃生命的“理由”,那就是目前蒋介石受到各方抨击,是因为自己没有尽到宣传之责,为此“无可自恕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