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声密似连珠般响个不停。双方瞬间交击十六下,阮源胸中气血翻腾,双臂微觉酸麻,马步错动,终于无可奈何退了半步。
宁珑哪肯放过如此良机,细腰扭动,行云流水般在他身旁来回穿梭,娇笑声中,接连刺出十几剑,无不妙至毫巅,奇奥难测,清丽动人的玉面随着剑势不住变化,忽而幽怨,忽而欢喜。
阮源步步后退,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木棍左支右拙,心中震骇简直无法形容,想不到此姝剑法已达此出乎意料的程度,竟能将剑意完全融入心神里去。
忽然身上传来一阵剧痛,肩头、腰上、背后连中三剑,阮源大骇,心知如此打法,自己必败无疑,觑准宁珑长剑来势,手中藤棍闪电点出,沾住剑脊,运用巧劲往外一带,趁势展开反击,施出棍棒的特性,大开大阖,强攻硬打,劲道如山摧发,风雷声隐闻,大殿处立时鼓荡着令人魂飞魄散的凶戾厉气。
泥像后云梦秋苦着脸听着二人轻呼叱喝,兵刃碰撞响,又是惊怕,又是焦急。
二人这番争斗,不知何时才能终局,却苦了自己,躲在这儿无法出去!
突然胸间侵入一丝警兆,云梦秋愕然抬目,顷刻呆住。
药王像左上方横梁处,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中年人,腰佩长剑,一身布衫,貌像豪迈,一双眸子电茫四射,顾盼下,凌凌生威,雄浑慑人,斜倚梁上,自然而然有种潇洒不群的气质。
那人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殿上二人激斗,感觉到云梦秋望来,侧目向他微微一笑,正待回头,忽轻轻咦了一声,凝定云梦秋,虎目里神光大亮。
四目交触。
云梦秋立时有了一种特异之极的触动,好似一片轻柔的羽毛轻轻拨开心灵之眼,埋藏在意识深处的尘封记忆开始复苏,平生所经历往事一一在脑海里浮现。
中年人俯视着他,惊讶地发现这泥像后的少年,片刻间有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变化,原本明亮澄清的眸子隐退在了一片虚无缥缈的淡雾后面,朦胧幽远,深邃难测,竟似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忧伤;无言名状的孤独;莫不可测的欢欣,几种绝不协调的情感结合在一起,仿佛世上喜怒哀乐齐聚,形成一种无与伦比的奇异吸引力。
心里渐趋一片茫然,自小以来经受到的种种悲欢离合一幕幕地交替在云梦秋眼前闪现,使他血脉颤栗,不知身在何处,激动地泪流满面。
直到大殿上响起一连串大震,才把他从梦幻中惊醒过来。
“锵锵噗噗!”ゴ蟮钌暇⑵冲荡,人影一阵乱晃,猝地分了开来。
阮源汗湿重衣,气喘如牛的出现在左侧一扇破窗旁,手中藤棍支地,满目惊疑地盯着突然现身的一个丑陋大汉,沙哑声音道:“画魔?”
画魔一声洪笑,转首向接踵进庙的老宋哥和小贾道:“我就晓得,那帮家伙把咱们引走,是想对小宁子不利,嘿!没错吧!”
“妈的,你得意什么?”
老宋哥悻悻地道:“小宁子明明马上就可以将那藏头露尾的家伙宰了,你小子却胡乱逞强,妄自出手,哼,真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画魔听若不闻,得意洋洋道:“老子的武功了得之极,区区六笔便将这家伙打得狼狈万分,哈,小子,滋味不好受吧!”
他身旁的宁珑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刚才她已占到绝对上风,不出三招,必可置阮源于死地,偏偏画魔忽然回返,不分青红皂白地横插一脚,以至阮源得以喘息之机,不过画魔虽然莽撞,终归是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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