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有消息了你通知我吧,真是谢谢你了。我先走了,再见。”她朝他招了一招手,袅袅娜娜地走了。
她住在郑四方的家?霍震楠蹙起了眉,她是郑四方的什么人呢?也没有听说郑四方有一个女儿啊?原来他误解她了,她并不是那种女人。但是另一个臆测更令他沉入谷底,难道她的郑四方的……
(本章完)
第15章 忍泪吟(四)
桑远在家里躲避了几日之后,迫于无奈只得再次躲躲闪闪地上工去,尽可能地避让着日本军队。如果再这样住下去不开工,总有一日会坐吃山空,到时连盐拌饭都吃不上了。桑远上工前都嘱咐安易在家不要出门,以免遇到日本士兵。每天下工回来,桑远带回来的消息一日比一日令人骇异。不是今天日本人互相取悦而开展杀人比赛,便是明天上街一遇到年轻的女子便奸淫。安易愈听愈害怕,整日将门关闭得紧紧的,但是她有预料到终有一日日本士兵会搜到这里来。她预先将常用的生活必需品藏到那地窖里。那地窖大小仅容三四人,只能坐着而不能躺下,因许久没有使用,一进去便散发着霉味。她陆陆续续将地窖收拾干净,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天家里实在是没有菜下锅了,连盐也用尽了。她早已将一头秀发自己用剪子剪得短短的,乔装为男人,再在脸上抹一把锅底灰,遮遮掩掩地上街去。她虽然想着街上也没有铺子开门,但是还是想去碰碰运气,为桑远买些菜增加营养。他的脸是愈来愈黄了,时不时的咳嗽也令人揪心,再这么下去的话,他的身子一定支撑不了的。她挽着一只菜篮,东寻西找还真让她遇到一个卖鸡蛋的老妪,好说歹说才让了她五个鸡蛋。她高兴坏了,尽管将桑远这个月以来的工钱都花费了,但是想着他终于不用再吃盐拌饭,这么一想着还是值得的。她赶紧垂下眼梢,急促地迈着步伐回家去。路过一条小巷口,她听到从巷口传来一阵嬉笑斥骂声。她认出那口音是日本军队的口音。士兵们说着不太灵光的国语。她悄悄地沿着墙角往里一窥看,看到三四个日本士兵围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面目倒还长的白净,已经是泪流满面,细瘦的身子被这几个士兵推搡来推搡去。其中一个还直往她的胸口摸去。
她不从,略一挣,那个士兵火了,一枪托砸在她的脑门上。可怜的那个姑娘当即人事不省,昏倒在地上。听着那些凌辱的声音,安易只觉得心里藏着的那一蓬火突突地往上冒。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两眼低垂,将篮子上覆着的那块蓝色印花布再一次掖得严严实实的。她转身欲走,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位姑娘已经清醒了,那些士兵在撕扯她的衣裳,她没有挣扎,只是麻木的一动不动,狠命地紧紧咬住嘴唇,额上的那个血窟隆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珠,两只眼角各缀着一颗大泪珠。她发现了安易,用噙着泪花的眼死死地瞅着她,半张开嘴哇哇地叫起来。安易只是匆匆地一瞥,被这双带着绝望,凄凉,惊惧的眼神吓到。姑娘渐渐不叫了,浑身拘挛起来。安易怕被人发现,不由得加快了步子。但是她的心是自责不已的,自己的同胞备受侮辱,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她回到家,将篮子往桌上一放,顿时觉得这些来之不易的鸡蛋也变得不可爱起来。她的心还惦记着那姑娘的眼神,那令人毛骨悚然,令人崩溃绝望的眼神,两股热泪喷涌而出。
桑远下工回来,见她两颗凝滞的眼珠呆呆地瞭望着窗口,而灶头一片冷清。他愕然不已,上前在她的肩膀推颡了一把。她才缓慢地转动着眼珠子望向他。天已暗沉,他寻出昨晚点的半截蜡烛,才发现她脸上哭过的痕迹,忙问她发生何事。她吧嗒吧嗒地霎一霎眼,泪水又直直地滚下来,才抽噎地将今天见过的那一件事向他从头至尾诉说了一遍。桑远听也是半晌不吭声,他默然了良久,才嗟叹道:“有什么办法能离开这里呢?”安易抻住他的胳膊,哭着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我们去安全区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没命的。我还想留着我这条老命见我们的圆圆呢。”他沉吟了片刻,答应了。
霍震楠见到了霍震霆将圆圆一事与他说明了,并恳请他帮忙。霍震霆这几日正忙于筹备月历牌小姐的比赛,忙的不可开交。听他这么一说,头也没抬地问道:“这是你什么朋友?你这么帮他?”
“因为她救过我。”霍震楠疾疾忙忙地说道,“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是女的?”霍震霆昂起头来对他说道。他很了解他这个弟弟,不到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