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
宋吟慌乱之中,已经端着菜,移到了垃圾桶上方。
元宝的话让她微微回神,眨了眨眼睛:“那我还是——”
“姑姑!”元宝尖叫一声,指着门外,有些结巴的说:“不,不是四殿下!”
嗯?
宋吟机械的转头,看到门外,一座小山似的域安走了过来,手里转着长笛,一脸的轻松惬意。
域安走到余卓政身边,低声说了什么,又把翠绿色的长笛展示给他看。
余卓政点点头。
宋吟眼睛睁的圆圆的,看得很清楚,正因为清楚,心绪变化也异常之波澜。
她现在有种把域安打一顿的冲动。
但也明白打不过人家。
于是恼怒的把盘子放到桌上,狠狠锤了一下桌子,盘子被震的跳了起来,元宝也赶紧回神,伸手护住那盘命运艰难的鱼。
“我他喵的。”宋吟忍不住攥了攥手心,手十分的痒,想抓点什么东西:“他来就来,吹什么笛子啊!”
元宝小心翼翼的把鱼推到桌子中间,才愤怒的说:“奴才也不知道,但奴才也很愤怒,我这小心肝还蹦蹦跳!”
宋吟长呼出一口气,一口气还没呼完,又听见笛声,差点跳了起来。
余卓政将长笛搭在唇边,轻轻开口,便是一长串轻快的乐声。
宋吟一惊一乍的捂着心脏,扶着桌子艰难的坐下去,喝了一口凉水,按着太阳穴:“这亏心事真不是人做的。”
元宝点点头,一脸的认可:“除非做多了,就不感觉亏心了。”
宋吟:“这话说的不像你。”
元宝:“奴才不是亏心。奴才是怕。跟姑姑你可不一样。”
宋吟点了点头,算算时间,芙蓉糕就不做,再随便炒盘菜吧。
她准备出门把人叫进来,外面太阳太辣,还是进来避避暑。
刚出门。
从西边突然崛起一股辛辣的竹叶声。
竹叶吹奏的声音又急又辣又快,像是完全没有节奏,惹的人心烦意乱。
宋吟掏了掏耳朵,没在意。
她看着余卓政,目光邀请。
竹叶吹奏的声音戛然而止。
止在了耳边。
有人站在旁边问:“宋吟,要花儿吗,杏花。”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她毛骨悚然。
她僵硬的转过身子,再慢慢把头转过去。
熟悉的脸,出现在她视野之内。
沈宴北。
黑衣长发,眉目雅致俊美,目光却深沉无底,手里掐着一朵死掉的杏花,淡淡的粉,夹杂着斑驳的白,带着微微苦涩的香味。
花的汁液浸染了他的手指。
宋吟被那淡红色的汁液刺激了眼睛,瞬间,她的镇定自若不见了。
一种心慌,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攀爬上她的心头。
即便是青天白日,也感觉一股寒气袭来。
“我……”
她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她看见沈宴北,将花儿轻轻一抬,戴在了她的耳边。
苦涩的味道,也随之弥漫在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