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近年来集团内外部出现的较大问题，我做了简单的汇总，然后试着找了一下与星海之间的联系。”

成深将文件放到桌子上，拿起最上面一个翻开说：“春节前夕孟高撤资转投的公司，现在已经并入星海旗下。”

他拿起第二本，接着说：“去年上半年的商业机密泄露事件，被开除的赵副总与星海某个职员是那种关系。还有上个月的餐饮部高管集体跳槽，去的也是与星海联系紧密的公司，还有……”

席乾摆了摆手，自己随手翻了翻这些文件，问成深：“你真的相信星海是个成立只有三年的公司吗？”

成深默然。

席乾微微摇头，更正道：“星海刚成立不久没错，但星星是早就存在了的。你说，这北城还有多少隐藏在黑暗中的星星？”

成深拧紧眉头，问：“您的意思是，星海的规模远不止此？”

席乾指节轻轻敲了几下桌面，道：“五年前我从父亲手中接过的席氏，就已经出现问题了。我一直不明白，庞大的席氏在北城根本就没有对手，怎么就越来越衰弱？

星海就像狡猾的病毒，悄悄潜入席氏内部，一点点蚕食着席氏的健康，等到出现症状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成深有些不解，“星海是想彻底搞垮席氏，然后自己做老大？但看之前的小动作，我们虽然吃了不少亏，可也没让对方占着什么便宜啊。”

“如果单纯是为了利益，事情反倒会简单很多。”席乾想了想说：“下班早点回去吧，今天不加班。”

成深愣了几秒钟，在席乾再次开口之前风一般冲了出去，生怕他反悔似的。

席乾叹了口气，将飞机模型放到抽屉里，趁着离下班还有点时间，快速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今天难得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出公司门，席乾眯着眼睛望了下夕阳，驾车直奔龙湖盛景的小别墅。

院子里，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正坐在木廊上逗狗，见席乾过来，席鸿才笑呵呵地朝他招了招手。

“小乾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大伯，身体好些了吗？”

“多少年的后遗症了，凑合过呗，你伯母照顾得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席乾对着席鸿才身边的女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叫。尉沈兰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冷漠态度，也只是礼貌一笑，便抱着小狗回到房间，把空间让给了伯侄两人。

席鸿才边收拾地上的宠物玩具，边问：“有什么事就说吧，如果我能帮得上的话。”

席乾微微握了下拳头，说：“后天的席氏六十五周年晚宴，您能参加吗？”

席鸿才沉默了好久，才哑着嗓子道：“我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了，去不去还有意义吗？”

席乾：“不管怎样，您还是这个集团最正统的继承人。”

席鸿才咯咯笑了几声，拍了拍席乾的肩膀道：“什么正统不正统的，这几年要不是你一直照顾着，说不定我早就死了。

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心脏不好的废老头，唯一儿子也死了，那么大的公司你给我我也不要。”

席乾沉默了，他并没有强求，只是礼貌性的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便告辞了。

走出去没几步后，席乾回头看了眼已经两鬓斑白的席鸿才，压下了嘴边的话，转身离开。

今天是十月十三，距离席氏成立纪念日还有两天，也是他妻儿的忌日。

远远望了眼席鸿才脸上那毫不掺假的幸福，席乾微微皱了下眉头，上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