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莫问震惊于琼斯的淡然,屠杀一个小部落就为了制造足够的尸体来引诱魔宗弟子上钩?而这背后的诱因是什么?是因为他的吩咐,琼斯为了讨好他才努力想要把这事给办好,那岂不是说那些无辜惨死的普通人间接是因为他的命令而死?
前莫问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琼斯的做法完全颠覆了他对修行的认知。
在中原,没有一位修士敢随意的屠戮普通人,除了道德方面的约束外,一方面这样做会遭到整个正道的追杀,另一方面这样做也会种下因果,这些因果不知道哪天会爆发,让他们万劫不复。
但这些胡族的修行者似乎不这么看,他们似乎还秉持着古老的修行理念,视万物为牲畜而任意驱使,视生民如蝼蚁而肆意践踏……
岂不见隆布拉和托木泽对于琼斯的话显得很淡定,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前莫问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不发生变化,即便他此刻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
“虽说伯仁不是我杀却因我而死,我难免沾上因果,但这些死去的都是胡族的百姓,他们胡族人都不心疼,我又何必猫哭耗子……”
前莫问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但他更加坚定了当初的计划,一定要阻止胡族南下,随着越深入的了解胡族,他越明白为什么同根同源的胡、夏两族最后会变成生死大敌,皆是观念不同而致。
一个野蛮而守旧,一个温和而进步,一个讲究唯我独尊,一个讲究和而不同……
太多的差异让二者无法共存,前莫问不知道也不想深究里面的对错,他只知道,他的根在夏族,所以,他必须尽所有的力量阻止胡族南下。
若是他没来荒原也就罢了,既然来了,即便是螳臂当车,他也想试一试,不然他对不起身上流淌的血,对不起师父从小的教导,对不起自己的道心,守护!
他此刻有了一种觉悟,他的守护不应该只是守护一个家,守护几个心爱珍视的人,他还需要守护更多的东西!
思绪至此,他的念头更加通达,他的魂海翻腾,他的元神从神坛中站起,一种如饮琼浆的舒畅之感涌上心头,他只感觉脑海‘嗡’的响了一声,他隐隐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却又说不出来,只是感觉此刻的元神特别的剔透,隐隐的有一种琉璃的光华闪现,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是道心通透,一尘不染光似琉璃的先兆,若是有大能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赞一句:“有如此道心,神圣可期矣!”
十一月初七,子时。
荒原冬夜的风很冷,像是刀子一般,刮得人生疼。
这种天气,没有人愿意呆在野外受罪,即便修行者可以用元气来抵挡寒风的侵蚀,但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这个时间还在野外活动的,要么就是迷途得旅人,要么就是有特殊目的的人。
寒风中,有两个身影纵横跳跃,速度很快,身法很灵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待其来到近前,原来是两个披着黑漆漆斗篷的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左边那个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一样的木盘,上面有根指针一直在旋转,他的手不停的移动,直到指针指着一个方向不再转动后,他对同伴说道:“阿罗克,就在前方,我们走。”
阿罗克不说话,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他没有用元气抵御寒风,生性谨慎的他随时都要确保自己处于最好的状态,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一座高高堆起的土丘前,二人了下来,阿罗克观察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问道:“丘木,你再确认一下,是不是这里?”
丘木点点头,再次拿出木盘,一阵捣鼓后,道:“没错了,就是这里。”
阿罗克把斗篷松了松,鼓动元气,朝着土丘轰出一道气劲,还未彻底冻结实的泥土被炸开了道口子,露出了里面随意堆叠在一起的尸体。
“丘木,快些动手,此地已经很靠近流沙部落,不要耽搁,免得夜长梦多!”
丘木正欲答话。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两位,你们可让奴家好等啊,这可不是作为猎物该有的样子噢!”
阿罗克和丘木脸色大变,连忙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