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办公室，方助理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案正中的红色文件夹。

不同于昨日，这一次的“红”是暗红，像是鲜红之中调了黑色，无形间更添了几分隐秘。

稳稳地，一步步走过去，近前一刻，方助理将手中的常温苏打水放在了文件夹的旁边。

转过身，望向方助理，这时，佩珊开口道：“今天，你比往常迟了些。”

“忘了设置手机闹钟，所以，起得晚了点儿。”方助理回应到。

“你昨晚喝酒了？”“我身上还有味道吗？”

“不是你身上的味道，而是我的感觉。”

佩珊此言一出，不由地，方助理的心暗暗一沉。

“一定喝了不少吧。”“都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自然要不醉不归。”

“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休息一天，回去……”

没等佩珊把话讲完，方助理紧跟着说到：“不用，我没事，不用回去休息。”

“真的不用？”“真不用，我很好，不会影响正常工作的。”

“嗯，上午十点，董事长要会召开高管会议，你能在最好。”

说完，佩珊拿起办公桌上的苏打水，“啪”的一声启开了拉环。

“董事长预计几点到公司？”“已经到了，就在隔壁。”

“这么早就到了。”方助理再说到。“东唐集团是他的，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一切随心。”

“突然就到了，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到目前为止，我没发现什么异常，除非，他有什么事想刻意瞒着我。”

听着佩珊的话，方助理不禁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幕：

办公室门外，转身的一刻，李钟原的司机、他的绝对忠仆——老刘正直直地望着他；那是一种十分特别的眼神，伴随着看似憨厚的笑，无声的，耐人寻味。

暗思心头之际，方助理身前的电话座机忽而响了起来。

很快，佩珊按下了免提键。

“联系上市场部的李总监了吗？”“夫人，李总监的手机出了点问题，我刚刚打了办公专线，和李总监通了话。”

“她怎么说？”佩珊问到。“李总监说，合作项目第三阶段的计划书，她还是改变了决定。”

亲耳听到秘书传来的这个消息，立在原地，方助理靠近桌案的一只手不禁微微一抖。

“好啊，她终还是学了从前的金知秋，做了一回临阵变策。”“夫人，李总监的意思是，一番考虑过后，她改变了想要变策的决定，也就是说，市场部仍旧坚持高层决策会通过的c计划，全盘统筹、即日执行。”

刹那间，结局反转，李微木不做更变的决定刺入方助理的耳中。

一时间，他只觉得脑内一片空白，像是猛然间被某种力量暴烈抽离，根本来不及害怕、来不及颤抖。

“我知道了。”“好的，夫人。”

“你去通知各部门配合执行吧，尤其是商务部，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全力支持。”……

八点，八点半，九点，九点半，独自坐在顶层的办公室，方助理煎熬着每一分、每一秒。

宽大的办公桌后，望着正前方随时会被推开的那扇门，韩子燊的一字一句回荡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