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突然提醒了赵长离一般,他立马折回屋里,还没迈进里屋,就听到抽噎声,心疼得不得了,大步迈进去,俯身抱住她,一手撑在她脸侧,一手揽住她的腰,低声道:“阿鸢,夫君很快就会回来的,不要怕。”
“我不怕。”泠鸢眼眶湿润湿润的,红了眼,双手环在他腰上,道:“夫君……”她想了很久,咽了咽哭腔,道:“夫君,你辛苦了。”又拍拍他后背,道:“要小心呀,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她说得又轻又温柔,杏眸闪着泪光,殷殷切切。
赵长离心中一怔,莫名的悸动。
他是不在乎什么辛苦不辛苦,艰难不艰难的,他既然是男人,有些事就该他自己来承担,阿鸢只需要是他的阿鸢,每日笑着,与他闹着就好,外面的事,朝堂上的事,他是不希望泠鸢沾染上一星半点的。
那些事情太乱,他希望阿鸢什么都不要管,全都交给他。
此前的事,泠鸢非要自己去做,赵长离就已经很心疼她了,所以,他总是觉得,是自己还不值得她信赖,所以阿鸢还不够信任自己,不够依赖自己,宁愿自己去做也不愿意告诉他,不愿意让他替他分担。
现在听她说“你辛苦了”,不是他回来时说的,而是他走的时候说的,赵长离居然觉得暖暖的,她都知道,知道自己的努力与付出,知道自己是爱她的。
赵长离要的,其实不多,一个是她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依赖,就像自己每一次给她喝药时,都故意不说是什么药,看她想都没想就喝下了,她的事,第一时间是找自己帮忙,而不是找别人。
一个是她知道自己爱她,知道自己的付出,赵长离自己是不会吝啬对她的无限宠爱与付出的,他怕的是阿鸢把这一切都忽略掉了,最后质问自己,到底爱不爱她。
幸好他的阿鸢都知道。
“阿鸢也辛苦了,在府里,不要逞强,做不来的事就等我回来再做,不要莽撞……”
赵长离原本有好多好多话要和她说,刚刚想要说出口,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絮叨,只得闭了嘴,拇指压在她唇上,抹了一把,最后只说了一句:“阿鸢,乖。”
泠鸢怎么可能乖,他一走,泠鸢就入宫去了,她幸幸苦苦把僧人未然带到宫里,多少得有些好处吧?她可不是那种不求回报的良善之人。
“郡王才离开盛都,郡王妃就来看贫僧,不大好吧。”
僧人未然盘腿在钦正殿内打坐,手里的木鱼敲得毫无生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更像是催眠声,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念着不知所谓的经文,一边念还能一边与她说话,可见他打坐并不专心。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矫情死了。”
泠鸢淡淡斥道,她离他不算远,说是来看看陈贵妃,顺路来一趟钦正殿,问问僧人未然上次她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要给陈贵妃下檀郎蛊。”
他给雁妹妹下檀郎蛊是为了故日之情的话,那给陈贵妃下檀郎蛊,就肯定不是为了情这个字。
“出家人不打诳语。”僧人未然完全没有欺瞒她的意思,坦坦荡荡,道:“你可知道洛州上那处堤坝?”
泠鸢听到洛州,就想到赵长离,绷紧了神经,侧耳听着,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