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她要去哪儿?
嗯……西街的宅院虽好,但是临近商铺酒楼,实在太吵了,动不动就放炮仗,东街呢?河水太多,太潮湿了,斜南街呢,又太冷清,好像容易出事……
赵长离回府时,直奔里屋去,见不着泠鸢,心突突突直跳,悬了起来,大步跨出屋去,大声叫来米豆,问道:“郡王妃呢?”
赵长离问得如此来势汹汹,好似黄沙席卷而来,米豆被吓得不敢说话了,舌头打了结一般,磕磕绊绊道:“回郡王……郡王妃她……她往后花园的湖边去了。”
“湖边?”
赵长离满脑子都是什么女子没法忍受欺凌,跳湖自尽,或者女子受到折辱,一时想不开,投湖自尽之类的事情,脚下生风,恨这郡王府当初建得太大,后花园距两人的院子太远。
脚下的鞋子与地面擦出火星来,他一到湖边,就开口喊道:“阿鸢!阿鸢!”
这几天来,他从未开口与她说一句话,不管她有多疼,也不管她有多委屈,更不管她如何撒娇,赵长离都只是沉默,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
他不想说话,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心软开口,就会一直心软下去,泠鸢就得逞了,那就根本不是惩罚她,而是惩罚赵长离自己。
“夫君?”
弱弱的声音不大,从湖心传来。
“阿鸢?”
赵长离循着声看向湖心的一艘小船,却不见泠鸢。
他冲湖心道:“阿鸢?你在哪儿?”
“船上……躺着,你看不见我……呜呜呜……”
泠鸢躺在小船里,外人从远处看,根本看不见人在船上,要不是她发出声音,赵长离可能一整晚都找不着她。
赵长离以为她是被困在小船上才哭的,忙道:“别哭,别怕,好生待在小船里,等我。”
其实泠鸢是听到赵长离来找她,终于与她说话才忍不住哭的,好像这么多天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涌来了,原来他不是不想和自己说话,原来他还在乎自己。
接着,船身摇晃,赵长离站在岸边,手中摇着套索,往小船上一勾,就勾住了,小船只晃了一会儿,很快被他摆平,连人带船的拉到岸边。
他一脚踩着船板,冲她伸出手,道:“起来。”
她别过脸去,手也没给他,道:“起不来。”
赵长离凑近问道:“怎么了?”
她终于可以倾诉三天来的种种委屈,有很多话要说的,可酝酿一番后,居然只能冒出一个字来。
“疼。”
赵长离抿唇一笑,将她从船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轻声问道:“知错了么?”
她搂着他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道:“我确实不该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你的……”
“不……”
赵长离的手往她后腰上扶着,把她的身子提了提,让她看清自己的眼睛,纠正她道:“这事你做便做了,只是不该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