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篱知道老爹挂心,况且那些力巴,几乎是铺子里的常客,一来二去她也都相熟,当朋友大哥处着,现在出了事,她却是没办法置之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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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篱拽着老爹一起冲出了铺子,往码头边上跑去。
新埠头就在南头大街尾,没几步路就跑到了,码头上两相对峙着,衙差们朝着力巴们怒喊着:
“开走开走,立即开走,知府老爷有重要的客人要迎,你们别挡在码头上!”
有个男人算是力巴的领头儿,他抹了抹汗,率先下来参见知府老爷,磕头道:
“草民见过大老爷,老爷容禀,这是最后一船粮了,天快要落雨,不早点搬下来就坏事了,草民加快速度,马上就搬好开船……”
“粮船是要紧的,本官也体恤你们,只是这客人打京城来,你们碍眼挡着,本官也吃罪不起,快快让开,有这说话的功夫,早把船开走了。”
知府陈忠显得很急躁,把往日装腔作势的官腔儿都抛忘了,指挥着手下衙役去解锚,全然不顾踏板是不是还有人。
绳索一松,船往后退了几丈远,踏板被抽离,上头的人一时不防备,纷纷掉落水中!
还有个直接砸在岸头石板上,头破血流!
这样不顾人命,领头男人豁得站了起来,对着陈忠怒目而视:
“知府大人,您这是做甚么?”
“怎得,你还想抗命?”
见头儿要吃亏,码头上的汉子都站起了起来,围在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反了!反了!”
知府怒骂一声,指挥手里衙差,哆嗦着手指:
“不肯开走就别怪我不客气,来啊,立即给我把船砸了,马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