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诚不知道她为啥去,瞧外头风雪大,自然劝道:
“干啥去?”
“爹你忘了我还应承别人一件事呢!去去就来”
朝自家老爹咋了眨眼,没有把樊楼的事说破,但相信他一定懂得。
她翻了一件破披风出来,虽十分旧讷光板,好在能顶些风雪,换了一双毛窝后,便推开东屋槅门跑了出去。
当爷奶的在偏心,小辈的礼数还架在那儿,顾东篱没法子,规规矩矩磕头拜年。
不过她也要恶心恶心林氏,自然舔着脸伸手要红包:
“姥娘,新春大吉,福禄满堂呀!”
林氏显然在屋子里生闷气,大年初一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可因为家里遭事落魄了,老三躲在庙里,老大、老二两家连个鬼影都没现。
顾东篱踩在她的炮仗绳上,自然没给丁点好脸色了。
“死丫头,多大了还伸手要压岁钱,女儿都是赔钱货,早晚嫁了你!”
也不恼,顾东篱掸了掸衣服上的雪霰子,继续拔声朝屋里嚷道:
“姥娘宽心,等三舅借了一屁股印子钱考中状元,咱家可不就是福禄满堂了?到时候除了我以外,多的是人给你来拜年哩!”
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正气煞了林氏。
一只破鞋从堂屋飞了出来,顾东篱噗嗤一声即刻,脚底抹油,飞速跑路。
包诚见女儿果真要去樊楼,想着天下雪,也不急着这会儿去,刚想叫住她,倒是被顾氏拦了下来:
“随她去哪,你把这些皮衣拿去当了,别让她见着也好,免得丫头瞧见伤心。”
“诶——哎!”
把妻子收拾好的包袱挂在了臂膀上,他抄起毡帽,将额头罩了严实后,冒着风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