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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洛河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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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钟惠山道宗游历而来的三位江湖新生翘楚在经历酒乡一连串的经历过后,更在自诩老剑神的邋遢老汉的自告奋勇之下,开始动身跋涉一路向北,遇山攀山,遇河渡河,短短三两日便辗转了近百里路遥。

游历途中,每当遇到险山峻岭时,燕然总是一脸无奈地打量着身后气喘吁吁、一脸疲态的老人,而后者每次触及燕然的眼神,无一例外故作轻松地咳嗽几声,单手负于身后,或略微抬头看向远处的流云扶峦,或嘴中嘀咕几句不知从哪听来的豪放诗句。

每每此时,燕然只是忍俊不禁,心想这世道也真是古怪,明明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叟,偏偏还要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明明手中无剑,却动不动还要以手为剑,挥动几下自觉剑气横秋的剑势,偏偏自己还生得一副古道热肠,实在不忍戳穿这等粗略把戏。

不管那老人是实至名归还是装腔作势,既然自诩为剑神,总归对剑之领域有所钻研,按他的话来说,这用剑分为剑术和剑道两途,俱是通向剑之颠峰的康庄大道,从古至今的无数江湖儿郎如过江之鲫纷纷涌入剑术一途,以参悟出高明剑招为荣,因为每个人的根骨禀赋不同,对剑术的领悟自然也是泥沙俱下,不过毕竟经过江湖数百上千年的沉淀,确也不乏众多的灵巧剑招流传于世,可按老人的话来说,这些剑招看似羚羊挂角,却太注重于繁琐招式,虽然也能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却始终不能达到剑客的巅峰高度,至于怎样的剑术才是最好剑术,每当谈及这个问题,这个崇尚剑道远超剑术的老人便一反既往地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解释道,最好的剑术便是能够真正地做到返璞归真,去繁就简,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招一式,实则拥有撼动山岳的气势。

每当听闻长袍老人说起这关于剑的见解,燕然总是会问及剑术和剑道,究竟哪一个更胜一筹,或者说走哪一条路将来的成就会更大一些,老人也只是略有保留地将剑术和剑道论为不分伯仲,当然两者兼得则会如鱼得水、事半功倍。

若是再深入问一些,老人就会笑眯眯地大言不惭道:“剑术、剑道二途也是因人而异的,比如拿我来说,我修剑术,则剑术远超剑道,我参剑道,则剑术一途则是远落下风。”

而当话题说到这个程度的时候,燕然三人便饶有默契地三缄其口,心里想法不过是别看你年纪大些,也就是你说些剑术剑道这类常识,我们会认真听听,当你吹嘘自己的时候,那就不好意思了,心里一百一千个不相信。

继续北上,会遇到一条湍急河流,名曰洛河。虽说

是河流,倒不如说它是大江来的更贴切一点,此河从西面天山极寒之地发源,延绵千里,无数小河小溪汇聚,终于成为沧骊王朝境内,仅次于沧江的第二大河流,水面极为开阔,又因前后地势落差太大,一江之水接着地势奔涌而下,江水之声振聋发聩,气势浩大。

洛河两岸,更是怪石嶙峋,山峦高耸,如此时节,别处已经尽显萧索,可此处因多是松柏,破石而生,苍劲挺拔,仍是一片青翠欲滴的景象。

“此江一过,便可见一小镇,名曰芦苇荡,再往北走,便是兵戎城,你们要去的葬门便在这兵戎城之后几百里的地方。”自诩为剑神张听云的长袍老人手指恢弘大河,捻须说道。

“听老先生这么一说,还有好远一段路,咱们从下山开始算起,也得快小一个月了,这葬门还是遥不可及。”雅雪话语之中有些失落,不经意间发现燕然在翻看着什么,便凑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舆图,看看以后的路怎么走呗。”燕然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先生都说了怎么走了,你还要看舆图,你这也太不相信他了......”雅雪呵呵一笑,目光却转移到了长袍老人身上。

长袍老人不动声色地慢慢踱向燕然,探着脑袋看着燕然手中的十三州舆图,城镇,村庄,山川,河流,林林总总,倒是标注地格外清楚明白,仿佛能将幅员辽阔的整个沧骊王朝尽收眼底。

长袍老人用肩膀靠了靠燕然的肩膀,后者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就自顾自地低下头继续研究起舆图来,手指上不断比量着,显得格外认真。

“臭小子?你这个舆图不错,借我看看呗,我行走江湖时日比你久,让我看,说不定真能从上面找出什么捷径出来。”长袍老人将手搭在燕然的肩膀上,眯眯眼道。

燕然一听这话赶忙将舆图往自己怀里一收,警觉至极地看着笑眯眯地长袍老人,过了半晌,才碎碎念道,“我都不敢相信你了,谁知道你还会出什么新花招,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也不正经。”

长袍老人嘴角微笑,使燕然放松了戒备,与此同时,右手二指曲卷,猝然往下一叩,燕然立时疼的跳了一下。

“你个老家伙,怎么又来这么一手。”

长袍老人看着捂着后脑勺,神情幽怨又有些愤怒的燕然,心里觉得好笑,便轻咳一声,作古正经地说道:“论资历,我是你的前辈,论年纪,我又是你的长辈,对待前辈和长辈,就这么口出不逊,着实该打。”

燕然一挥衣

袖,当仁不让道:“我看你就是为老不尊,你说这一路上你做了多少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数都数不过来了。”

长袍老人神情悠哉得意地轻仰起头,看着蔚蓝天空之上的几朵白云慢慢飘荡,完全不把燕然的话放在心上。

燕然见他又是这副模样,心里火冒三丈,退后一步,眼尾扫到一人,扯着嗓子朝着喊道:“阿橙,过来,站到我这边,咱们两个不能随波浊流,让这老家伙把我们给带坏了。”

“怎么了?”橙儿怔怔地问道。

“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燕然言辞激烈地跳脚道。

橙儿一听,讷讷地朝着燕然走了过来,站在了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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