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初歇,被褥间潮湿的暧昧犹存。
温泉被修葺一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沈靳寒披衣喂了马和,这时刻的枫山只能听见屋檐的滴水声。他敞着衣裳吹了会儿山风,早春的寒冷把持续了一夜的亢奋逐渐平复。
他酒醒了,情|潮却变得更加黏稠,随之而生的是一种纵|欲后的放松和温柔。
这就是耽于欲望的快乐。
沈靳寒把锦瑟背上的马鞍撤掉,冲锦瑟打了个势。锦瑟当即展翅而飞,扑出屋檐纵向山林。
沈靳寒转身入内,屋内潮热不减,温淮容伏在枕上,搭着被,看不出睡没睡着。
那半露出来的锁骨,被蹭红了,沈靳寒揉了揉,有些舒服。
温淮容发出声音,还没睡熟。他趴了须臾,微睁眼看着沈靳寒,哑声说:“……够了吧,该走了。”
沈靳寒翻身躺在温淮容侧旁,跟他对视,说:“今日沐休,时候还早。”
温淮容嗯了一声,说:“我还有事,赴宴只是你说让我来。”
“忙人,
”沈靳寒攥了他的指尖,拉向自己,“刚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在陛下面前,正给了面子,陛下给足了你面子,如今也算是做事方便了,不过给你使绊子的人想必也是不会少的。”
温淮容说:“天子近臣都不好当,更何况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公主呢。”
温淮容这样趴着,眼角眉梢都写着餍足两个字。两个人对视片刻,像是骤雨疾风后的温存,亲吻又轻又慢。他们在这简陋的茅舍里坦诚相见,仿佛离开都城的这几个时辰,都能抛开所谓的老成持重,变成年纪相仿的少年郎。
沈靳寒低声说:“这里太小了,天穹被朱墙遮挡,山野被群城环绕,野鸟都被束缚在囚笼之中,更何况,锦瑟跑不尽兴,他那蹄子都快跑不动了……来日你跟我回到燕北去,我带你驰骋,比你在这里好玩的多。”
温淮容压在他胸口,说:“这么多的事情还想着出去玩儿呢?燕北的月亮是什么颜色的?”
沈靳寒想了半晌,说:“我已经忘记……颜色不都是白色吗?莫非还有其他颜色吗?”
温淮容也说:“我已经忘记,我记得月亮不是只有白色的。”
他们忽然笑出声,把那点愁情驱散。温淮容闻着沈靳寒的味道,沈靳寒用下巴压着温淮容的发顶。“行叭,你说了,不止白色就不止白色了,”沈靳寒说:“一起走吧。”
温淮容说:“回家么?”
沈靳寒收紧臂,说:“回家……叫上他们一起,燕北可是有那么大,有的是地方住。”
温淮容哈哈笑,垂着眸说:“他们的目的不在这里,你让他们去燕北……恐怕不会去。”
沈靳寒也垂眸,对他说:“只要出了金都,天涯海角都能同行。我有没有说过你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力量,总是吸引着别人靠近你”
温淮容迎着沈靳寒的目光,说:“狼崽该在燕北,否则髀肉……唉复生,一辈子困在我的身边,太可惜了。”
沈靳寒眸沉静,他说:“燕北有大哥,燕北铁骑有父亲,只有驯马适合我,驯服你这匹烈马,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温淮容抬起沈靳寒的下巴,注视着他,说:“天授奇才必有其用,时候不到罢了。铭墨啊,燕北的盼望皆在这两个字里了。”
沈靳寒沉声而笑,猛地翻身压住他,与他抵额相对,说:“要我不要?”
温淮容腰酸背痛,缓劲时捏了捏沈靳寒的后颈,沙哑地说:“给我不给?”
沈靳寒俯首吻她,拉高了被子。事实上在燕北那个地方野惯了之后,似乎对男女这种事也不太计较。
温淮容向来也不计较。
那夜雨后,金都转热。
内阁要求革去潘栋工部尚书一职,都察院连参潘栋十几本,每日朝
堂争辩吵得温庭昱耳朵疼。
也渐渐喜欢把事情交给黄门温大人。
原先贾中延等世家重臣都是抱团取暖,不会轻易舍弃谁。诸如宗武那样的人,最后也仅仅是降职罚俸,没有流放出都。只怪他自己不争气,死在了牢中。
丞相倒台之后,内阁元辅由海长宁来坐,虽然他重用了世家出身的宋承,却也连续提拔了好些个寒门末流,其以魏潇最为显眼,双方明里暗里地较劲儿。
魏潇这个位置,顾卿安和温淮容明里暗里也是较劲,总算是没白费功夫。
如今在他们眼里,魏潇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至没有多大作用,就算提拔起来也是人微言轻,所以并不放在眼里。
然而此次事关重大,不弹劾掉潘栋,那就得弹劾掉郭修,官沟堵塞的事情铁定要个人出来担责,这次根本找不了替死鬼。
魏潇这次做事做的好,就连黄门温大人都这样夸她。
温永思终于被放出来了,可是刚一出来就被自家老爹迭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