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玉就一个人跪在雪地里,宫里面的众人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但这件事情关乎皇帝和大理寺卿正三品,偶尔有来看热闹的人,也只敢装作路过的人往这边瞥上一眼,这皇宫说大不大,一有消息便能传到四周,所以没人敢上去劝他离开。
这里似乎只有金吾卫上将军祈天城一直在看着,毕竟是冬日,雪天很少有专门来看热闹的人。
一旁的金吾卫侍卫知道祈天城一直关注着他们这里,于是对着远远看着的祈天城好言相劝道:
“大人若实在是心疼,我们要不要过去劝一劝大理寺卿大人?”
皇帝那边没有任何低头的意思,他们加上将军的弟弟又从小娇生惯养着,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是办法。
祈天城远远望着祈玉,皱着眉头说道:“不必劝了,我那个弟弟就是那个性格,而且我也不是没有劝过,我劝他都不听,更别说是旁人劝,他自己愿意在雪地里面跪着,今日就让他跪着吧。”
他们上将军也是个口硬心软的人,嘴
里说着他愿意跪就在这里跪,可他再这儿远远的看着也担心了许久。
这边皇帝在下朝之后留下了六皇子。
现在父子二人一直在御书房里面待着,忽然有侍卫进来禀报:
“陛下那大理寺卿大人还在雪地里面跪着,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我等想问陛下陛下该如何?”
皇帝正在座位之上,磨墨批阅奏折,听了侍卫但是话几乎没有什么反应,低头准备继续看手里面的奏折: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侍卫退下之后,这去书房里面又只剩下了他和六皇子两个人。
六皇子听到了祈玉的消息,知道他此刻还在外面的雪地里面跪着,自然有一些担心,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此刻正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跪着,他正准备开口跟面前的皇帝求情。
他的父皇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先发制人的问道:
“你是打算为他求情吗?”
六皇子作了一揖,毫不避讳的说道:“是,父皇,其实祈玉他所言——”
皇帝立刻打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们从前关系不错,或许是一起长大也一起读过书,但是你要记住最重要的一件事,从今往后如果你继承成了皇位,你便是天子,而他只是一介臣子,皇帝是没有朋友的,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儿臣知道了,父皇说的是,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请父皇从轻发落李安月,李安月的事情,不过只是一介平民的事,不管是轻罚还是重罚,但是祈玉他们家比起其他臣子的家有所不同,或许可以从长考虑。”
六皇子的担心自然是对的,就算抛开了他和祈玉之间私人的交情,祈玉一家也毕竟有许多重臣,父亲是丞相,哥哥是金吾卫上将军,他自己也是三品,既有文臣也有武将,就算是他们皇家要动这些人都是牵一发动全身,必须从长仔细考虑。
“李安月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百姓,若是放在寻常,他给李安月求情我自然会放过他们,但是今日你知道父皇为何今日要罚他跪这么久?”
六皇子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不敢确认,亦不敢在这个时候在他这个擅长帝王心术的父皇面前班门弄斧。
只得回答:“儿臣不知道。”
皇上没有看他这个儿子,而是看着面前手里的那些奏折道:“是因为你。”
皇上又道:“不管是从前因为黛辰的事情罚大理寺还是今日在殿上的事情,都是因为你。”
皇帝望了一旁规规矩矩站着的六皇子一眼,不动声色的道:“父皇时日不多了,接下来的易水很快就要交给你,你与他年纪
相仿,朕了解他们也了解你,但朕还是不能放心,要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就欠你的人情,朕没打算让他跪太久,你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再过半个时辰你再去雪地亲自扶他起来,让他记得今日为他和李安月求情的人,不是别人,也不是朕,而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