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口缝隙铺撒在屋内,清风拂过,窗口书桌前的风铃随风摇晃,发出轻灵悦耳的声响。
在床上睡觉的旬一缓缓睁开眼,坐起身,眼中略有迷茫地看向坐在书桌前把弄风铃的黑袍道人。
对了,昨天是在他这里休息的。
一股温醇清香的气味窜入鼻中,旬一皱了皱鼻子,低下头,发现自己床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青玉香炉,香味正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你身体有些虚弱,精神也不太稳定,这香可以安神,缓解身体疲劳,你若喜欢,可以送你一些。”
坐在书桌前的黑袍道人没有回头,他松开风铃,手指轻弹风铃中央的银色小铃铛,轻声道:“我道号太虚,叫我太虚道人便好,你妹妹已经醒了,正在书房中看书,你们两个洗漱一下,我带你们去吃饭。”
旬一应了一声,迟疑了片刻,小声问道:“无庸呢?他怎么样了?”
太虚道人双指有节奏地敲打在银色铃铛上,他摇了摇头,叹气道:“天劫留在他体内的天火已经被驱散,还未醒来,估计最快明天,最迟后天就能醒过来了,不过即便醒过来,情况也不容乐观。”
“此话怎讲?”
太虚道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你们和无庸师侄是什么关系?”
“我叫旬一,她叫楚霖霖。无庸带我们上山,是想让我们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同时也想试一下能否被他师叔们看上,收为弟子。”
太虚道人乐了,咧嘴笑道:“我常年不在观内,就算真收弟子也只能让其他人帮忙带着,观主师兄年岁已高,也没那个心气了,估计不会再收徒了,至于梧桐……如果说我还有可能同意这件事收你们为徒的话,那她就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说罢,太虚道人眯眼笑道:“其实嘛,你和那个小丫头资质还真挺不错的,既然是无庸师侄带上山的,心性应该也不差,我收你们为徒也不是不行,可你们若想学到真本事的话,以后免不得要和我一起走南闯北,你们年纪太小,我怕你们吃不了苦。”
旬一摇头道:“不必,无庸说了,如果都不合适的话,他可以收我为徒,虽然后面我们之间发生了点意外,但他没有收回那句话,应该还是作数的。”
太虚道人面色微黯,低声道:“他自身难保,有命收,没命教啊,到头来,估计还是要我们几个来教。”
“怎么会?天劫不是已经没了吗?”旬一大惊。
“等以后见到他,你还是自己问他吧。”太虚道人站起身,向屋外走去,“洗漱完后到书房叫我,我带你们去吃饭。”
房间内,旬一心乱如麻,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用两条命的代价都没有救下无庸吗?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也是那个神秘老头儿的算计?
……
百里之外,蹲在兔子洞外守株待兔的白衣老者突然打了个喷嚏,将刚刚从洞中露头的兔子吓回了洞**。
老者揉了揉鼻子,站起身继续远行,满脸惋惜:“命不该绝,命不该绝,看来今天不是吃你的时候。”
……
接下来的几天,旬一和楚霖霖被太虚道人带到了观内读书的书堂。
因为近些年枫霞观收留了许多孤苦孩童,其中大多数都不识字,马观主便从山脚下的枫叶镇请了一位中年书生来教书,中年书生姓林,平日里沉默寡言,不过教书的时候却很善谈,学堂中的弟子见到他都要尊敬地称呼上一声林夫子。
大概是从自家先生那里学来的,林夫子平日里总爱拿着一根戒尺,见到不守规矩或者没有完成课业的弟子,免不了用戒尺好好“敲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