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杨振远开立了一条静脉通道补充葡萄糖和水分，腹部局部麻醉让他头脑仍旧清醒。他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仿佛被这么多人围观感到很不好意思。

突然，他透过玻璃看到秦石的身影，想起妻子此时不知怎么样了，连忙用眼神向秦石示意。

秦石看他焦急的模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门外微笑着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又对杨振远竖起来大拇指，称赞他的勇敢和坚强。

楚苹果侧着头，瞪着身旁指手画脚的秦石，好奇道：“你比比划划干嘛呢？难道清洁工还懂医术吗？”

此时手术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缝合包扎步骤，进修生们也放松下来，纷纷望向混进来的秦石。

“咦，苹果，他就是我们学校的那个清洁工吗？”

“你认识他？”

“他好像对医术很感兴趣哦，他看的比我们还认真呢。”

秦石呼吸为之一滞，我是清洁工不假，但是有必要每次都强调一遍吗？他不愿意错过观摩规范的缝合和包扎技术，他没好气道：“咱们各看各的，哪又碍着你了，踩着你尾巴了？”

“你才长了尾巴，你踩我脚了！”楚苹果咬牙道。

秦石从手术室中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还真就踩在了楚苹果的白色小靴子上。

他连忙收回脚，留下一个鞋底纹路形状的印子。太投入真没注意到，他道歉道：“不好意思。”

道完歉后继续专注在主刀医生熟练穿梭的双手上。

这就完了？楚苹果盯着自己鞋面上的黄泥呆了呆，没事都想找茬的她，怎么可能会就这么算了。

“我说。”楚苹果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将秦石的身体强行掰过来面对自己，然后抬起头重复了一遍：“你踩着我的脚了！”

进修生们纷纷打量着相对而站的两人，不小心踩了一下，也道过谦了，这闹的是哪一出呢？

长这么漂亮，怎么就不讲理呢。你又不是叶珊珊，难道还要我蹲下去帮你擦干净吗？

“别闹……”

楚苹果一听更来气了，先是态度极其不端正的敷衍道歉，现在竟然还反过来指责自己无理取闹，怎么说也是有理取闹好不好！

一不做二不休，楚苹果抓着秦石的手臂保持身体平衡，同时抬起腿，鞋面在秦石裤管上蹭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臭清洁工，你拽什么拽，哼！”

“你……够了哦。”秦石一阵头大，这位楚大小姐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当他看到从走廊尽头出现的夏寻的时候，和其一对视，头就更加痛了。

保镖来了，还能拿这位大小姐怎么办？只能忍了！

“你想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秦石自觉没犯什么大错，但是为了避免夏寻再找自己麻烦，他决定做出必要的让步。

“恩？”楚苹果停下动作愣住了，歪着脑袋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秦石为什么态度转变会这么快。

刚才还一副拽拽不可一世的样子，转眼就开始积极寻求自己的原谅。不过既然需要被原谅，那就说明秦石认识到了自己之前一系列流氓行为的错误了。

楚苹果的火气稍微顺了一点，考虑着该提个什么条件，既能让秦石吃苦头，又体现出自己的宽宏大量不和清洁工一般计较的大小姐风范。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楚苹果眼珠子一转，后退一步，在秦石面前站定，认真说道：“你首先应该郑重向我道歉，要发自内心地忏悔自己的过错，只有这样，我才会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周围的进修生们这会儿更加闹不明白了，楚苹果虽然是刚转来的新生，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和蔼好相处的，平时大家开玩笑叫她功夫女神，她也微笑答应，更没有身为美女的冷傲和难以接近。

而现在她在这个清洁工面前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不过只是踩了她一脚而已，怎么就必须郑重道歉忏悔过错呢？

说起发自内心的忏悔，秦石是相当有经验的，而且楚苹果要的只是一个道歉，倒也不是太难做到。

看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等待自己忏悔的楚苹果，秦石也端正身姿，严肃表情。

正琢磨着该怎么说出口呢，秦石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