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回过头，南扬并没有张开眼睛，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他清醒还是在做梦，但手下的力道大得惊人，怎么也不愿松开。

言暖无奈地哄：“我给你打电话叫急救车，你先放手。”

“不要……”非但没放，南扬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言暖的手腕，“暖暖，不要走……”

他烧得满头大汗，脸色却白得吓人，紧闭着眼睛蹙着眉，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在撒娇，钳着言暖的双手怎么也不肯放。

一时脱不了身，言暖也拿他没辙，只好在床边坐了下来：“好，我不走，你好好睡吧。”

也不知道南扬到底听到了没有，固执地把言暖整条手臂都抱在了怀里，言暖往前俯了俯身，凑近了看他，才发现这张脸庞是真的太好看了。

这五年他褪尽了青涩，刀刻般的轮廓更加清晰，那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更加浓郁，只是没想到，在病到迷迷糊糊之际，还能看见他孩子般的一面。

言暖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攒动，冒头，发芽。

闭上眼睛长长一声叹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从小到大，都受他致命地吸引，他说的半点没错，她心里还有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有。

可偏偏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家，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让她连悄悄爱他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把他藏进心里最深最深的角落。

鼻尖微酸，眼泪砸下来，言暖想止都止不住。

院门对街，南绯远远地望着言暖家的灯火，想起她一次比一次严厉的警告，脚步没敢再往前，停在那儿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路的尽头一辆车子悄然而来，南绯没在意，怔怔地出神。

“孙少爷？”

意外转过身，南绯看见了几步远的宋泽，眉间隐隐一抹促狭。

“真的是你。”宋泽走了过来，“孙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社长知不知道？”

蹙眉思索了一下，南绯淡淡一笑：“三叔知道。”

“哦……”宋泽深感意外，这个时候在言暖家附近见到南绯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明白，“那我让人收拾好孙少爷的房间，孙少爷可以随时回来。”

南绯没答话，宋泽瞥了眼言暖家的方向，叶小草要是说的没错，这时候南扬就应该在里面。

“孙少爷这么晚了还在这儿，是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没什么。”南绯淡淡地转开身，“阿泽你回去吧，我过些日子再考虑要不要搬回去住。”

宋泽微笑点头，看着南绯身影逐渐走远，又看看言暖家，转身回到了车里。

太阳升起，温柔地从窗外照进来。

床上，言暖小小的身子蜷在南扬怀里，睡得很沉，南扬已经醒了，悄悄地收紧手臂，把她往自己怀里挪。

她骨架小，又瘦，单薄得让人心疼。

力道不知不觉重了些，言暖皱皱眉，悠悠转醒，南扬迅速又合上了双眼。

言暖看见眼前一堵肉墙，有些窘迫地红了脸。

昨晚她也太累了，不知不觉就一起睡着了，明明只贡献了一只手臂，一觉醒来，整个人到他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