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前跟宛梨说她很忙,那绝不是敷衍,而是事实。
汪贵妃看完了账本,把几个总管叫过来训了一通话,让他们重新平账。
等处理好了这些,天早已黑透,她忽然觉得有点安静,一扭头才发现宛梨已经缩在了炕chuáng的一角,睡了过去。
她侧着身躺。那一块的炕chuáng坐着汪贵妃,留下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她便把自己团成了球,肚子上还盖着她自己拉来一小块灰兔毛毯子——毯子的大部分依旧铺在贵妃的腿上。
汪贵妃看着缩成小团的少女,忽地没了戾气。
这永华殿那么大,有的是chuáng是榻,且炕桌对面就是一块空着的炕chuáng,她偏偏要和自己挤在一起。
这样别扭的姿势,醒来不落枕也得全身酸痛。
睡了不知多久的宛梨还紧紧攥着毯子上的兔毛。
贵妃的左右手都忙,她稍碰一碰就被汪贵妃不耐烦地挥开,让她滚远一点。几次下来,她再也不敢打扰,只能悄悄地牵着贵妃腿上毯子的一角。
汪妗竽抿了抿唇,接着心底叹息一声。
自己的态度似乎的确太恶劣了一点。
她把腿上的毯子悉数给宛梨盖上,拨了拨宛梨睡歪了的鬓发。那张睡着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被炕chuáng下的地龙一烘,红润得像是刚刚采摘下来的苹果,不必咬,凑近了就能闻到新鲜的甜味。
才不过十五岁,是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黏人的小丫头啊。
汪妗竽支着额头,罢了,总归她现在不占道德优势,先绕过女主,从男主那里下手试试吧。
……
汪妗竽那边看了一下午的账本,另一边的快穿公司里,绿茶组组长也看了一下午的直播。
她看着汪妗竽由着女主在自己背上蹭了两个小时、看着汪妗竽帮女主盖上了毯子、看着汪妗竽脸上那两分不忍,她便明白了。
“陈姐,不看了吗?”监控室的小哥问。
“不看了,”组长推了推眼镜,“那么多次了,我也基本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发展了。”
小哥笑了,咧着一口白牙,“汪姐人不错的。”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么多年了,他们都明白,按照汪妗竽的性格,这个任务基本又要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