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我,半晌后又说:我想回家。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静你要乖知道吗?如果你能做事,爷爷肯定会接你出去的。
我会洗衣服。她说。
可这些还不够,你要能养活自己。说完我落荒而逃。
我能感受到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我知道这里很多人都想回家。
文主任在办公室里,我问他,主任你工作这么多年,一个病人都没治好过?
这个病是治不好的。他摇头道。
我沉吟片刻道:我们是治不好他们,有时是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这就是我们医生不是吗?
病人都是自己治好自己的,这个病是能够好的,只是我们没有走上正确的道路。
文主任笑笑。
我沉默。
第二天,我提jiāo了辞呈,也是这天,唐的老公来接她出院了,她笑得很开心,热情和我道别,我没有告诉她我今天也离开医院。
在外面好好生活哟。我跟她说。
嗯,医生你也是。她很开心。
我冲她笑,点头。
往后的生涯里我再也没做过医生,婚后有一年,我先生和我吵架,我崩溃大哭,他认定我无理取闹,我们吵了很久,实际上根本没有有效jiāo流。
我们将彼此折腾够呛。
最后我哭吼道:我讨厌你,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到我想和你说话前,你都不要和我说话。
但是我爱你,这点不许怀疑。
喊完我就要跑回房,要关门不再看见他。
他拦截我的去路,把我搂在怀里,怒气从他的脸上降下,又气又笑道:你这话矛盾的——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谁叫你气我,我难过,你还生气。
我也没生气呀,我就是想好好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