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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畾拉开盛一怀的衣柜,在里面找出了好几包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的发霉东西来。
“这不会是?”
盛一怀调出监控,倚靠在门上咬着嘴唇,丁畾拿过手机看了看,叹了一口气。
“做好下一步的准备吧。”
“丁畾啥时候来的,吃饭了吗?奶奶给你做点去,吃点啥?”
毫无征兆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盛一怀和丁畾两个人脊背发麻,他们两个人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吃了,奶奶你睡觉去吧,啊。”丁畾拍拍老太太的后背。
奶奶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盛一怀怕奶奶等会再过来,把门反锁上,关上灯,拉开窗帘,借着路灯的光摸到chuáng上。
果然,盛一怀刚躺下,奶奶的声音从门缝里透了进来,“是不是丁畾来了,大孙子,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了,孙子,想吃点啥,奶给你整去。”
盛一怀摇了摇头,示意丁畾别说话,奶奶说了一会儿就走了,没再过来。
chuáng的另一边塌了下去,盛一怀把抽屉里的香水当花露水喷,比起香水和霉味他还是觉得香水好一些,屋子里的霉味太重了,熏得人睡不着。
俩人一个chuáng上睡还要追溯到高中,丁畾双手压在头后,不知道从何说起,丁畾姑父家的老太太就是这个病,大年三十在儿子家趁人没注意溜出去,他姑父找了整整三天才找到人,老太太身上还是那件厚睡衣,脚上的拖鞋剩了一只,偏偏赶上那几天下雪,出了监控范围四周都是荒野,连个脚印都找不到,要不是别人烧纸他们可能要等到冰雪消融才能找到人。
作为一个医生,丁畾觉得最折磨人尊严的病莫过于此。
“哥,有时候我觉得这种病自从丧失自我意识那天就是死亡。”盛一怀闷声说道,他奶奶当年多骄傲的一个人啊。“遗忘真的很可怕。”
“尽管如此,可我们依旧不愿分别,活着,折磨也好,痛苦也罢,都是陪伴。死去,追忆也好,悼念也罢。一切的一切的载体不过是一张这么薄的照片,一块那么大的石碑,一个定时yīn阳相隔的日子。然后,你的生活还在继续,你每天该怎么样过还是怎么样过,然后再某一个时刻,某一件事情触动了你的神经,所有的记忆闸门决堤了似的把你击垮,但是这过后一切如常。”
窗外的路灯闪烁几下,又坏了一盏,不知道这次是楼下的熊孩子还是它寿终正寝了。老小区里今天格外寂静,连经常吵架的邻居也都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