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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刚过十二点的时候，苏墨接到了丁竞元在寒假里打来的第二个电话。其时，苏墨在楼下已经点了辞旧迎新的pào仗了。

新年好啊！苏墨疑惑他这个时候打来能有什么事，但还是先乐呵呵地道了一句好，在鞭pào的大响声里提高了声音对着那头喊话，以便对方能听得清楚。

新年快乐。丁竞元的声音依旧是沉沉的，仿佛丝毫不受这节日喜庆的gān扰。

我这边有点吵。你讲什么我都听不见。苏墨进了楼道，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将手紧紧捂在了嘴边上说话：你等下，我马上回房间。话说到中间的时候，有一个瞬间，是周围的鞭pào声全部消失了的，只一到两秒的时间。

丁竞元本是姿态悠闲地仰靠在沙发里的，忽然皱起了眉头目光对着茶几上的某一点就不动了。耳边有些痒，是那种很舒服的微微发麻的感觉，在那短暂的两秒钟里，在冷清的房间里，电话那头热闹的鞭pào声骤然停止时，听到对方带着呼呼喘的清晰的呼吸声的时候。

苏墨一口气跑上了五楼，进了自己房间，门一关，外面的pào仗声便弱了。

喂？呼——苏墨往chuáng上一歪，嘴里呼出一口长气，他估计丁竞元是问论文的事的：论文我已经给你发邮箱了，你看到了吧？

你们系什么时候开学？

嗯？苏墨被问得一愣，他发现跟丁竞元讲话你永远也搞不清他下一句会说什么：我们系啊，我们系过完年农历二十就要到，不过我肯定要提前两天去的。当天下午到，第二天收拾收拾屋子，把一些报道的杂事处理好，苏墨喜欢什么都不急不忙，有条不紊的。

你是坐火车来的吗？

是啊。

一般到哪个站？西站？

不，就主站。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啊？苏墨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丁竞元的思维了。

谢你帮我写论文。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真的。苏墨说着话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必须应该的，必须要谢。丁竞元声音低沉，语气非常执着以及肯定，有一种此事已经既定事实无需再辩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