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要掏钱,对方没有接,寒暄了两句,分道扬镳。
后来过了两天,另一个同学在群里聊扫墓的事儿,城城一直旁观着,没有出声。
到了后半夜,她忽然很想找人聊天,找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人。在美国留学那位朋友像有预先感知,突然从q上跳出来。
大丸子:真是变化快啊,刚上msn,发现所有人全黑了,没两个在线的。这么快msn就被淘汰了,q却还□□着。
城城:嗯,
大丸子:你说,十年后,还会有q吗?
城城:谁知道。
大丸子:难得和你聊天,不能多发几个字,不是当年穷疯了找我借钱的时候了。
城城:不是在聊吗……
大丸子:我一直没敢问,gān嘛你去年这么惨?从认识你,从没见你借过钱。
城城:那半年……
那年,短短两个月内发生了许多的事。
无人可倾诉,又怕家里人担心,就临时决定离开北京,回到上海住一段时间。因为那阵已经办妥加拿大的永久居住权了,她的钱都委托家里人在兑换外汇,不在自己账户上,唯一有的就是一张大学没注销卡里的三千多块钱。当时家人qiáng烈反对她回上海,她坚持自然没好果子吃,几乎算是身无分文,只带了几千块钱,打包常穿的衣服就走了。
那时候只能感叹一句,出门在外靠朋友了。
城城觉得这个过程描述起来过于复杂,给了最简单的回答。
城城:那半年,出了点儿事。
大丸子:有难处随时说。
城城:现在很好,以后包养你。
大丸子:这才是你嘛,哈哈哈哈。
城城: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忌日,我挺难过的。
大丸子:这么年轻就走了?抱抱,别难过。
城城:[笑脸]
……
这个同学,是高中城城关系最好的几个异性朋友之一。
城城一直知道他喜欢自己,但对方腼腆,不曾点破,城城也就装傻,当不知道。后来她大学考去上海,对方写来了几封长信,打了几个电话。城城怕给对方过多想象的空间,快刀斩乱麻地断了联系,信也撕了,搞到了绝jiāo。再有消息,是从同学那里传来的,他得了不治之症,离开了。城城得知死讯时,曾无数次设想,自己当初所做的,到底给过他多少伤害?
如果没有不治之症,没有最后年纪轻轻的离世,这只是一件普通的事。当死亡带走了一个人,这事情就不再普通了。人一走,总会回忆,总会假设,总会自责,而且是永远地自责。
这是那个月发生的第一件事。
同一个月,城城身边第二个朋友也去世了。
那是她在校时的朋友,是一群玩在一起的人里边,成绩最优秀,家境最贫寒的,第一个确定直博的人,家里只有个母亲,眉目慈善,通情达理。抚养一个儿子到名校,还直博了,可想而知是多高兴。可老母亲的希望在夏天终止了,突然的身体不适,查不出病因,器官一个个衰竭……那天,在校学生们已经发起了捐款,可没等到捐款送到医院,人已经走了。
后来,她都不敢扫墓,也不敢问身边人,更不敢设想那个单独留下的母亲是如何过的。
当时的城城,大学刚毕业,正是意气风发时,同龄好友在一个月内离开两个,让她直接开始怀疑人生。而且最不公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家境贫寒,成绩优异……是家里最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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