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镇位于南方,现在虽然是秋天,但天气还挺热。叶予章帮着填了棺材钱和白布钱,是再不可能出钱买冰的。再加上叶璞横死,年纪又小,不宜停灵太久。现在既已决定不打官司,大家便商议着赶紧把丧事办了。于是关家、赵家便推出了几个人,跟着叶予章到姜家去谈赔偿一事;剩下的人就商议着从何家过继孩子,然后分头去做思想工作。
到了下午,大家都陆续回来了。先回来的是叶予章,带回了六百两银子。花二十两银子给叶璞办丧事,剩下的五百八十两,可以置百来亩田地或是开一家小玉雕作坊了,叶家大房也算老有所依。关家和赵家人对于这赔偿数额也都还算满意。
但出去谈过继事宜的人回来,脸色却不好看。叶家的本家亲戚不多,只有三家隔得比较远的老亲,昨日也派人来祭拜了,刚才他们就是去访这三家人。有一家家境不错,有一家子嗣单薄,都不愿意过继。余下的一家,家境又穷子女又多,可人家宁愿吃糠咽菜,也不愿意将儿子过继到别家去。
大家坐在院子里,都沉默下来。过了许久,赵氏的哥哥赵德胜一咬牙,站起来道:“行了,我把小儿子过继给妹妹。”
“哥,这怎么行?”赵氏抖动着嘴唇,睁着那红肿的眼睛看着自家哥哥。赵德胜也不过是三个儿子,小儿子都有十岁了,明年就能送到玉雕作坊去做学徒,过两年就能赚钱了。而且赵家一家三口在玉雕坊里做事,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足够温饱,就算叶家大房得了六百两银子的赔偿,但上面还有两个老人一个弱母,负担也重。要那孩子离开父母兄弟到叶家来,绝不会愿意。
赵德胜摇摇头,止住赵氏的话:“不要多说,就这么定了。我回头就叫他来,披麻戴孝,给他哥哥送葬。”
“赵世侄仁义。”事情圆满解决,又没损害自己的利益,其余人也都皆大欢喜,纷纷称赞。
只有叶予章,眼见得过继无望,他正心中欢喜,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这心里便有说不出的失落滋味。
没过多久,赵德胜便把小儿子赵正带来了。那孩子脸上的泪痕都未汗,显然是哭过一场。赵氏见了,心里不安,正要说话,一个妇人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抱住赵正就对赵德胜跪了下去,哭道:“相公,我知道妹妹苦,可你也不能不顾儿子的性命啊!我可怜的儿,才十岁,一天的福都没享过。要是丢了性命,我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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