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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秋生原本只想找个借口, 以成绩不好的由头，把两个学生辞退，既不伤害学校的脸面，对两家也交代得过去。

故此，整间办公室也只有他一个人, 他连其它科任老师都没有通知，因为他觉得这两个学生答不出什么名堂，多半交的空白卷子。

饶是如此，高秋生还是眯着眼，靠在椅背上，喝了口茶，点开烟，准备接受乱草字体的洗礼。

他抓了份卷子打眼一看字，眯着的眼睛睁大，好感一下就上来几分，又赶紧抓了另一份，整个人彻底坐了起来，两份卷子字迹优美，但各有千秋。

一份端秀清新，一份消散灵动。

高秋生在心中定论——笔力雄健，非大家所不能也。

高秋生主讲语文，对字要求是极高的，遇见一手好字，都能停足观摩半天。

他快速翻开两份语文试卷，一手红笔，一手烟，如临大敌。

阅卷时，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看完一份卷子，一杯茶已见底。

再看另一份，心情舒缓许多，但内心犹不得平复，落得满缸烟灰。

批完两份卷子，高秋生撒丫子就跑，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来得急关住。

门卫老刘一辈子都看见过高老师跑得如此之快！令人咋舌！

高秋生跑过片刻，老刘才想起高老师的二八杠自行车，冲着高老师喊着，他也浑然不觉。

几个科任老师被高秋生叫到办公室时还是一脸茫然，今早还说不用过来了，下午就把各科老师从家里捞了出来，那速度，跑得各科老师都上气不接下气的。

高秋生把两份卷子，“啪”“啪”“啪”地甩在了各科老师面前，末了，才平稳入座，喝了口茶，擦了擦头上的细汗。又摆出一副洞察世事的世外高人的样子，嘴里哼着曲儿，等着各科老师阅卷。

主任还被拉到了办公室，看着高秋生一反常态的模样，问道：“你是真的不打算收那两个孩子？”

高秋生一口茶差点卡在喉咙里，一个“屁”字刚欲出口，又憋了回去，抬眼看着主任的眼神就像在看隔壁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