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皓月冉冉升起,投下道道清辉,水流泛起银光。院墙之外,有梵音清乐传来,却是做法事放焰口的僧人在诵经。
唐煜手持一支白色小蜡,示意姜德善点燃,然后将其放在红白绿三色蜡纸糊成的莲花灯的灯座上,双手捧着将纸灯送入流水之中。放完一盏灯,唐煜又放了一盏。两团烛火依偎在一起,沉沉浮浮,越过寺墙向外面去了。
姜德善心里忖度着,殿下的两盏莲花灯,一盏想必是给不日前故去的凌贤妃,那另一盏是给谁的呢?他不觉得还有谁值得殿下送一盏灯出去啊。
如同放下心里的一块巨石,唐煜长吁一口气,拍了拍手说:“走吧。”
两盏灯,一盏给贤妃,一盏给镇国公。祝你们来生顺遂,勿为前尘所扰。 盂兰盆节后,苦熬了几日的唐烁再也支撑不住, 病倒在床。
唐烁的病情在宫里引发了一场小范围的议论。紫宸殿内, 庆元帝面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老六那里, 太医是如何说的?你看老六气色如何?”
“王院判说六皇子本是小恙,可是这几天郁结于心,已转为风寒之症,得小心调养,万不可劳累。依奴婢所见, 六殿下病势确有几分沉重。”吴质端详着庆元帝的面色, 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掂量着袖子里藏着的葫芦印金荷包的份量, 他有心把六皇子的病情描述得轻点,可惜看陛下重视的态度,说不定就要去端庆宫探望,到时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吴质心想,赵嬷嬷,这可不是我不帮你啊。
“定是从他亲娘那里过的病气,真是愁死朕了, 一个两个的全不省心。”庆元帝猛地一拍桌子, 他才把五儿子跑庙里头割了头发的事情压下去,说服南陈使臣换个与明惠公主结亲的皇子, 结果六儿子又出事了。
凌贤妃为何而死, 庆元帝心中有数,并不在意,大不了隔个三年再把明惠公主娶回来。偏偏六儿子侍疾侍出了不小的症候, 要知道风寒可是能死人的!万一他这边才跟南陈定下亲事,那边六儿子接到消息被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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