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悲催地发现他高估了自己年少的食量,上午听课的时候就觉得肠胃不舒服,到午膳时分再也撑不住了,被肩舆抬着运回了端本宫。
他瘫倒在床,听着诊脉的御医说了一大堆云山雾罩,佶屈聱牙的医典,主旨大意是殿下您吃多了,得净饿几天消消食,然后开了一剂加了不少黄连的平安方。
黑漆漆苦兮兮的药汁子配上冯嬷嬷板着的眉头,真是分外美妙啊。 日暮时分,夕阳的残辉浸染了朱红色的宫墙。
五皇子染恙,自然不能去上课,消息传到六宫,陆续有人前来探病。唐煜非是得了什么要紧的大病,亲爹庆元帝对唐煜一向淡淡的,理所当然地没有表示。何皇后遣了女官过来探望,唐煜的弟妹们皆有问候,无一亲自过来。
唐煜懒洋洋地靠着秋香色卍字不断头的绸缎软枕,漠然地听着冯嬷嬷用毫无起伏的声调念着何皇后赐予的养身药材的明细。
父皇的反应唐煜早有预料,母后的做法还是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唐煜的庶弟,六皇子唐烁跟他是邻居,唐烁从生母凌贤妃的寝宫搬出来住后,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凌贤妃必定会赶过来嘘寒问暖一番。
若说同胞的兄弟都是一样的待遇,唐煜也就释然了,偏偏不是。谁叫母后生了三子一女呢,他这个次子夹在长兄和龙凤胎弟妹中间,地位很是尴尬,虽然担着个嫡子的名号,却颇有些爹不疼娘不爱的意味。
太子唐烽与庆元帝容貌肖似,最得庆元帝宠爱,时常向朝臣贵戚夸耀“此子类我”。一双龙凤胎弟妹唐煌和唐烟生得粉雕玉琢,天性活泼好动,将何皇后的昭阳宫闹腾得鸡飞狗跳亦无人指责。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唐煜之所以拼命争那张椅子,说到底是“不甘心”三个字作祟。
不甘心因晚出生两年就要对同胞兄长俯首称臣,不甘心成为史书里一个可有可无的亲王,不甘心于朝臣敷衍的目光,不甘心于母后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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