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术径自昂首走进正厅,见父亲与凉州王都在,上前行礼。
弘安侯心里再怎么不喜,毕竟是自己儿子,小半年没见,还是有些想念,低声问了他的进益,还算过得去。
弘安侯嘱咐了他几句要好好锻炼,在军营中沉下心来,宁术道:“爹,您说的对。我与哥哥在京都军营里整日学些花拳绣腿,进步太慢了。”
弘安侯心里升起不太好的预感。
宁术理所当然问:“能不能把姐姐嫁到西凉去,我也想去西凉当兵,做大梁最英勇的男儿!”
弘安侯抄起宾客座椅间的花几,任花盆碎散,泥土飞了霍起和霍宁一身,追着小儿子开始打。
西凉王给独子使了个眼色:这是什么家教?教出来的女儿会不会婚后家暴?
霍起捂住唇又咳了一声,站起身道:“岳父,术儿也是一心向好,您别太生气……”
“谁是你岳父!”弘安侯提着花架,一副还要打霍起的样子,走了两步强行忍住了。他转身对宁术怒目而视:“混账东西!你姐姐是弘安侯府最宝贝的!为了你个小兔崽子当兵,让你姐姐去和亲?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再提就打断你的狗腿!”
这指桑骂槐弄得西凉王尴尬不已,但他毕竟江湖日老,心态沉稳,脸上更是神色一点没变,道:“岳侯啊,对孩子温和一点嘛,长大总是需要个过程。术儿想要来西凉军队历练,我们是欢迎的。不论儿女亲家能不能做成,孩子有志气,我们还是要支持。”
弘安侯:呸!我儿子捏在你手上了,女儿还怎么看着?和我玩以退为进,看我的厉害!
弘安侯缓步走到椅子上,坐下,忽然伸手扶住额头:“哎,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头有些痛。今日无法招待贵客了,诸位不如在侯府小住一夜,我们明日再谈?”
凉州王在洛阳又不是没宅子,来做客怎么可能就赖着脸皮住别人家呢?这便是潜规则里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逐客令了。等到明日再来,弘安侯完全可以称病闭门,此事一拖,便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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