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睥了姚氏一眼,见她始终闷着声不说话, 面纱是个好东西,遮住了人的面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露出的眼睛泄露了那么一些些的心事。
魏娆福灵心至地问:“姨母认得那位?”
姚氏并不忌讳谈过去的事,魏娆也知这位姨母和那些成日宅在深宅里的妇孺不一样, 她有见识有想法,心思剔透,容貌一流,品德更是一流。
姚氏沉默了一会,轻叹道:“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人而已,不值一提。”
越是这么说,魏娆越想知道,兴致一上来,脱口就问:“难不成那人对姨母有过慕艾之情?”
若真是,那就有点可惜了,那人像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过入赘这点让人诟病。
“只是故人而已,别多想。”姚氏摇头,明显不想提这出。
魏娆不想惹姚氏心烦,点了点头,也就不再提及。
从陈县再往北走,又过了三个城,晏随却没有进去的意思,宁可在野外露营,绕圈子避开城池沿着山路行进,直到进入了雍城,也是南北jiāo接的一个重要城池,数百年来一直由北境在把持,晏随才停下。
象征身份的腰牌一祭出,守城的官兵纷纷要跪下行礼,却被晏随制止,直道不可扰民,自己下了马,领先在前头走,颇有秩序地行进在雍城的主道上。
魏娆掀开帘子往外看,雍城,她前世是来过的,街道收拾得很gān净,路上人也多,看着熙熙攘攘,但其实有条不紊,各自做着各自的事,生活气息浓郁,一片欣欣向荣的和悦之景。是不是安居乐业,老百姓面上的表情骗不了人,这里的人,看着比尚京都要平和安逸。
不过尚京安逸是安逸,好像从未平和过,趋炎附势爱慕虚荣,似乎都成了皇城人习以为常的风尚。
魏娆只是想想,姚氏已经说了出来:“还是北边好,那时候穷,但心不累。”
算起来,姚氏在尚京生活得更久,北方只是她幼时那几年最苦的记忆,但对姚氏而言,北方才是更适合她生存的地方,这里的空气,都让她感到特别身心舒畅。
魏娆这就有点不懂了,穷困的生活,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尽管确实提醒着人不能忘本,知耻而发奋。
姚氏悠悠一笑,有她自己的见解:“那时候的穷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造成的,不管任何时候,女人都不该失了风骨,哪怕为生活所迫,必须沦落到依附男人而活,但自己的心要守住。”
心自在了,才能释然,而她的娘,到死都没能释怀。
她的嫡姐更是亦然。即便已经嫁人生女,心里依然牵挂着那人,听闻那人病倒,好几日卧chuáng不起,她就慌了神,连夜收拾行李说是回娘家看望病重的祖母。真正打的什么心思,没有人比姚氏更清楚,嫡姐一路被情字所困的失意挣扎,都是姚氏在身边陪着,她是最清醒的旁观者和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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