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宣老者颔首,他示意柳煜将手里的药碗递给郑千澜,而后道:“雅泉与你师父回春仙师出同门。”
郑千澜面不改色地去接药碗,心里却仍有些惊讶,陆雅泉与叶临寒差不多大,居然和叶临寒的娘是同一个师父……
“先喝药。”一旁传来叶临寒的声音,郑千澜转过头,不知怎的,那柳煜递给自己的药碗竟到了叶临寒手里。
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药勺,郑千澜笑道:“怎好劳美人操心?”
说着就要去接那药碗。
叶临寒将手往旁边一让,笑道:“当日怀香馆里娘子替为夫劳心劳力,如今也该享享清福。”
郑千澜本也不是皮薄之人,若是搁在以往,更巴不得让叶临寒喂药,只是如今……
郑千澜看了叶临寒一眼,那眼神颇有些复杂。
叶临寒熟视无睹,只是一味地将药勺往郑千澜嘴边递,黄宣老者见他们吃个药都如此费劲,不住笑道:“郑小儿,你昏了整整十日,如今身上该无甚力气,便让寒儿喂你吧。”
眼看太师父都发话了,郑千澜也就没力气折腾了,张了嘴,仍由叶临寒一口一口地喂给自己。
先头仍有些迷迷糊糊,喝了几口药后,似乎是被那苦味给刺激了,郑千澜心里埋藏的疑问突然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就我们几个吗?雅泉他们呢?”
叶临寒不答,只是一味地给郑千澜喂药。
黄宣老者看了看叶临寒,笑道:“老朽寻到你们的时候,就只有我这徒孙架着你二人,我那徒儿……却是没见着。”
郑千澜看了看柳煜,后者不为所动,只道:“那些黑衣人被宫主重伤,陆崖主他们或许已顺势逃脱,待公子伤好,去寻就是。”
叶临寒淡淡地看了眼柳煜,对郑千澜笑道:“凭陆崖主对你的心思,要是顺利逃脱了,不会这十日都杳无音讯,依我看,该是出事了。”
郑千澜眨眨眼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叶临安好像很想陆雅泉出事似的。
眼看碗里的药被喝得差不多了,黄宣老者又上去替郑千澜把脉,他捻着胡须,微微阖眼,半响,他笑道:“不错不错,比那个叫阿六得伤的轻多了,再过几日便可好了。”
听到阿六的名字,叶临寒的手下意识地顿了顿。
郑千澜只当未觉,又道:“听说阿六是被先生所救?”
黄宣老者笑道:“三年前老朽上壑山采药,见他昏在雪地上,便将他带了回来,他那一掌中的可不轻,花了老朽整整三年……”
黄宣老者看了看叶临寒,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踱着步子悠悠出门了。
柳煜在原地站了片刻,他望着沉默不语的叶临寒,最终也跟着出去了。
屋内相对无言,郑千澜静静地看着油灯里跳跃的火芯,他知道,黄宣老者对他们之间的事约莫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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