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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摆摆手,“举手之劳。”看向楚策,问:“楚兄弟,你来南疆之后可曾遇到过什么人什么事?”楚策平复了会儿呼吸,垂下眼帘思索了片刻,道:“到了蜀城入住那客栈后便几乎一直呆在房间里,只撞上了那个已死的达久,”顿了顿,抬起眼,定定地看着杨泽,“还有你。”
“这可就奇怪了,水土不服也没这么个不服法。”杨泽撑着下巴道:“不过咱们这的怪毛病确实特别多,但既然吃我这糖丸有用,暂且也能放下心来,反正是要去找百里神医的,到时一起医治就行了。”周光璟闷闷地说:“咱这一窝蜂地去看病,只怕到时候人家一个都不收。”对楚策温声道:“等会儿我替你检查检查,别是以前的什么旧伤复发了。”他难得这么温柔可亲,楚策胸口余痛尚存,心底的愉悦却已压制不住,嘴角微微翘起,心安理得地靠进周光璟的怀里,道:“嗯。”
露宿荒郊野外,讲究不了太多,周光璟找来一些松软的叶子堆在地上,再在上面铺了几件厚实的衣服,就算是一个窝了。好在他们选的这个地方附近林子多,不透风,密林中还有一处小水池,先让杨泽和卜羲清洗完了,周光璟再和楚策去洗。
楚策虽出身名门,是家中独子,但楚顾明从不宠溺,该吃的苦一样没少吃,终于在今晚享受到了做少爷的待遇,还是妖道血拂尘在一旁伺候的,不可谓不风光。两人脱了大半衣服一起挤在水池子里,周光璟在楚策背后又捏又揉,还腆着笑殷切地问:“这里舒服吗?力气够不够?”活脱脱狗腿一只。楚策闭着眼享受,赏脸应了一声,“嗯。”
替楚策捏完肩膀,周光璟又把头凑到他胸口,小心翼翼地戳了下他胸口那道剑疤,问:“真的不是这里痛吗?”楚策懒懒地握住他的手,“旧伤复发的痛我岂能不知?但这次的病痛着实来得诡异,我捉摸不透。”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周光璟,“明天吃什么?”
明天吃什么,也是他们小时候的暗语之一,意思是,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周光璟哼了一声,道:“除了馒头我有别的选择吗?”沾了水的指尖轻轻戳上他的胸膛,来回滑动,慢慢写下四个字----不得不防。
捏住了周光璟的手,楚策低声道:“若是明天能逮到只兔子野鸡什么的,就叫你开开荤。”周光璟正皱眉回忆着这句话是否有别的什么意思,只听耳边水声响动,楚策抬起一条腿架到他肩膀上,傲然道:“腿也揉一揉。”周光璟不满地绷起脸,“小爷我卖身不卖艺……多揉得加钱!”楚策挑眉,伸出食指抬起周光璟的下巴,仿佛真是去逛窑子的恩客一般,轻佻道:“那这位小公子,一晚上多少钱?”
“一万两不二价!”周光璟一把拨开楚策的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帮他捏着腿,哼哼唧唧道:“你这样的穷鬼,还是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吧。”楚策轻舒一口气,缓缓靠上身后的石壁,道:“若你真有价可买,我即便倾家荡产也要养你一生一世。”周光璟一边替他捏腿一边道:“看不出你对师哥还有这份心意,这样吧,你现在把钱给我,我替自己做主,让你养一辈子,如何?”
“听起来怎么似乎是我亏呢?”楚策缓缓闭上眼睛,严肃地道:“等你我夫妻对拜之后,你便是我的人,别说一万两,整个楚天山庄都是你的。”周光璟笑着接下去说:“然后我就是楚家少奶奶,从此养在深闺,每日的活就是绣朵花要么扑个幺蛾子,然后哀哀怨怨地倚着窗框等着你,心想我家大官人怎么还不回来?”楚策认真地道:“我不喜欢大官人这个称呼,你得叫我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