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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今时不同往日,若弱还是初嫁少女,太过孟làng会叫她生气,只是看着自家夫人娇羞之态,还是忍不住心头跳动,同时顾屿心里也叹了一口气,若这重生有什么坏处,便是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包括和夫人琴瑟和鸣之事了。
车驾刚行至清平巷,就不能再前行了,前头热热闹闹围满了人,都是听见动静来看飞鹤楼热闹的,五城兵马司先前只是派了十来个人去搜查飞鹤楼后厨,搜出了两口麻袋磨碎的樱苏粉,领头的当即让人去通报查封飞鹤楼,现下外头百十来个巡兵守着,石灰画了线,不许进出。
樱苏是朝廷明文禁止用在吃食里的东西之一,即便是医馆开方子,也得在官府留档,寻常百姓不得私种,京城里还是头一回发生这种事情,来看热闹的百姓把飞鹤楼围得水泄不通,对着里头被请出来的食客指指点点,好似他们已经染上了极重的瘾。
陈若弱跪直了身子,两只白嫩嫩的爪子扒着窗户往外看,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看上去要不是人多进不去,她都要撸袖子跟着五城兵马司进去抓人了。
顾屿帮她把画卷放到边上,防止她太开心没注意给压坏了,见她这样子,还是忍不住笑道:"有这么高兴?"
"看这种人倒霉,当然高兴!"陈若弱说话的语气都上扬了几分,下意识地回答过后,她又反应了过来,连忙咳了几声,说道:"你别误会,我是因为……因为做了好事,所以看到结果的时候,就会特别高兴。"
顾屿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真诚地赞美道:"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陈若弱顿时有些心虚,其实她就是想看热闹而已……沐浴在顾屿赞赏的眼神下,她几乎要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她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扒回了窗户上。
这会儿刚过饭点,飞鹤楼的人不算多,陈若弱瞧见了好些个衣着光鲜的食客被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一回头,好似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个,是定北侯爷吧?他不是留在西北镇守……"
顾屿顿了顿,靠近陈若弱一些,透过镂刻窗户的缝隙朝外看去,果然见一个身量高大,三十来岁的布衣男子大步走了出来,他戴着斗笠,看上去就是寻常的走江湖打扮,但熟悉的人却能从他的神态步伐和气度里瞧出端倪来。
和陈青临不同,定北侯祖上虽然也是武将出身,却是世袭罔替的侯位,陈青临还在苦巴巴地数人头换军饷的时候,定北侯就已经带了上万的兵马,即便如今陈青临被赏封,算起来,也还是定北侯的属下。
顾屿眯了眯眼睛,他总算知道瑞王是什么时候和军中有联系的了,他一直以为至少也要在几年后,却没想过竟然会这么早,定北侯冒着被人发现杀头的风险也要归京,想来所图不小。
陈若弱不知道这些弯弯绕,只是有些费解,顾屿笑了笑,坐直身子,扬声道:"寻个茶馆。"
外头的马夫应了一声,车驾慢慢地前行,路过转角的时候停了一下,似乎在避让什么人,顾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陈若弱扒在窗口,正好见到一顶不起眼的小轿从车驾旁边错了开去。
京城最有名的茶馆无外乎就那几家,马夫寻了个最近的一品茶楼停了车驾,顾屿先下车,陈若弱只伸出半只手,正要下来,忽然就听不远处一声清亮的男声响起:"文卿兄!成之前日不曾过府恭贺新婚,不知车里可是嫂夫人?"
陈若弱吓得把手一缩,只从车驾木门的缝隙里给顾屿打眼色,看上去十分焦急,她一点都不想把脸叫顾屿的朋友看了去,给他丢脸。
说话间那人就到了近前,陈若弱从缝隙里看去,见是个身穿蓝衣的俊朗青年,他身后还跟着个相貌秀美的妇人,两个丫鬟伺候在后面,见了顾屿,那妇人分外端庄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