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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鹤在一旁看了好一会,觉得画中有些怪怪的,他苦恼的挠了挠头,却见风凌在那块黑色的边角上,画上了一片不一样的纹路,将一旁的留白一衬,倒像是一片不经意露出的衣角来。
他瞬间觉出了到底是哪里有些古怪,这画不像是普通的山河图,这么看下去,倒像是一个人站在某处一眼望下去的景色。
察觉出这个后,半鹤偷偷地抬眼瞅了自家少主好几眼,看着他那看不情绪的神情,再回想起方才搭理自己时的态度,默默地将疑问咽了回去。
好奇的确让人觉得抓心挠肺的,但是活着更让他心动。
风凌也懒得分出心思来关心身旁的小童脑子里又转过了什么念头,握笔稳定,沉稳地将自己手下最后一笔画完,便抛下了笔杆,指挥着半松将画挂起来晾着。
他懒洋洋地靠回椅子上,终于抬眼瞥了半鹤几眼,打了个哈欠后,挥挥手道:“没什么事了,你先回房歇着去吧,待到饭点再出来。”
被少主催赶着回屋去做自己的课业,半鹤自以为隐蔽地朝自家跟棒槌似得立在一旁的兄长做了个鬼脸,带着满脸对兄长的同情出门去了。
半松:“……”
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些微的恼意都抵不过对自家兄弟不长脑的忧愁,算了,笨点过得开心些,少主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吧。
想到这,他抬头看向坐在书桌前,正目光涣散地看着那张画发呆的少主,斟酌了几番,终于忍不住找了个话题开口道:“少主今日,怎么突然来了闲情碰丹青。”
闻言,风凌醒过神来,转过头看了半松一眼,手上拿起半鹤之前放在桌上的白玉,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也不正面回答,只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夫人总喜欢拉着我学琴棋书画的时候?”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
那会儿,风凌年纪不大不小的,正是风华年少的年纪,整日里没个正型,就爱招猫逗狗的,要他认真修炼,那就跟要他狗命似得。偏偏老爷还不信邪,成日就爱提溜着少主,按着头让他学,学不好就是一顿削,看在他们眼里可谓是令人心惊胆战的。
恰好,夫人出身妙音阁,还是嫡脉出来的弟子,也不乐意自家的儿子落下这些本事,也爱拉着少主学这学那,就少主自己所言,坐在那握笔端坐一天,也比跟着他爹练剑一个时辰qiáng。
因此,每当风族长押着少主去演武场习武时,他都会被差去寻夫人,换了夫人的大侍女来把少爷喊去练字学画,是以少主出于感激,当真学了不少真本事出来,就是老族长,每每都被气的chuī胡子瞪眼,愣是拿他没办法。
回想起往事,半松抽了抽嘴角,听着风凌继续道:“我出宗来这么久,都没有回去,他们偏生也懒得给我写信,你说这有半点为人父母的自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