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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驾驶室的门慢慢打开了。

站在门前的人楞了一下，他注意到有人正在看着自己，下意识往后看一眼，旋即反应过来脸色苍白，踉跄几步往前倒。

白文乐眯了眯眼睛，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他亲眼看着这个驾驶室的门从微微拉开一道缝隙，到彻底在他面前洞开。

“只是开一扇门？”白文乐心里想着。

他没有多做犹豫，从地上捡起那张白纸，甩了甩又对折放进口袋里，踏步朝前面走。

写满了符文的白纸可不是一次性用品，更不用说随地乱扔垃圾是不好的。

白文乐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讲礼貌、很懂文明的人。

至于说后面那群跪下来的猴子……

白文乐觉得它们多半还要再跪一会儿。

在这段时间里面应该是安全的，更不用说接下来白文乐就要去找BOSS，这些杂兵应该不会再动手。

啊，说起来为什么我要选择这么一个羞耻的语言和方式啊。白文乐按住自己的额头，为自己的中二选择感到深深地无力。

说起来，让恶鬼跪下虽然说听起来挺帅，但是等到回首再看的时候感觉意外的中二……

难道我的内心，其实也是一个中二的人嘛？

白文乐觉不承认这一点，他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所作所为一定有属于自己的考量。因此这并不是中二，而是效率的一种表现。

压下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白文乐左手扶着门，走进驾驶室。

驾驶室正前方是一块大玻璃，可以看到电车两边黑乎乎的隧道和墙壁。玻璃下面则是如同飞机仪表盘一样的操控装置，花花绿绿的看起来分外复杂。仪表盘偏左边的前方则是一张椅子，椅子上正坐着一个黑色衣服的人。

注意到白文乐走进来，坐在椅子上的人偏过头，对着白文乐点了点头。

白文乐注意到，那个家伙看自己的时候表情很惊讶，虽然很快就收敛住了。

白文乐瞥了一眼操作台，问：“还有多久到站？”

语气很随和，仿佛并不是下一秒就会刀剑相向的敌人，而是乘客向服务人员征求意见一般自然。

很显然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家伙也没有料到白文乐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楞在原地一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地说：“大概……早上五点？”

它说的不是到如月车站的时间，而是东京电车的正常发车时间。

白文乐笑了一下。

他想了想，说：“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正常一点。”

确实，白文乐想象里的恶鬼、妖怪应该都如同血腥玛丽和外面的猴子一样，狰狞而妖异、鬼魅而疯狂。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却有些不太一样。它的脸第一时间看上去很普通，简直像是一个纵欲过度的中年男性。它有很浓的黑眼圈，说起话来软绵绵的让人担心它下一秒是不是就会跌倒在地上。

总而言之，单从外表上来看，这个家伙或许更加符合“颓废中年男子”的定义，而非妖怪。

黑衣服的家伙没有笑：“是吗？但是您跟我想象中的变化很大。”

它用的是敬语，而是比较古老的语言风格，古老到白文乐差点没有听懂。

幸好现在语言体系变化不是很大，白文乐在心里庆幸了一会儿，感慨没有像血腥玛丽的时候一样真是太好了。

那个家伙沉默了一会儿，说：“上一次见到您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吧？”

白文乐闻言一愣。

如果他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他上一次坐这辆电车应该也才几年啊？

怎么……说得好像历经沧海桑田千帆归来一般沧桑呢？

他刚想说什么，那边的鬼怪却直接甩出一句话震撼他全家：“虽然现在的您没有当初那般张扬，越发凝练其中含而不发，如此低调让人心生敬仰啊，安倍晴明大人。”

白文乐这是彻底愣住了。

旋即，他感觉一阵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