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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了。

整整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陶知乐。

他曾经设想过，再见面时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歇斯底里的，痛哭流涕的。

但却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两相望，却相顾无言。

“……节哀顺变。”陶知乐先开口，她要是再不说话的话，可能两个人就这样要一直尴尬到天亮了吧。

她说服自己，如果不是因为秦老太太生前对她挺好的话，她根本不会过来见秦深。

只是想要碰巧过来吊唁一下秦老太太，不可避免的要遇见他而已。

没有别的原因。

“谢……谢谢……”此时除了这句话之外，秦深竟然不知道要说一些别的什么话。

半晌，他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说的肯定又真诚，像是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一样。

陶知乐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哽住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再见时，已经沉寂了七年的心，会因为他一句姗姗来迟的道歉，产生了涟漪。

“过去的，都过去了。”她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看到秦深眼里微微闪起的火光，却又忍不住冷笑，“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原谅你。”

他眼里的光芒，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陡然熄灭了。

就像她当初被困在阁楼时，秦深跟她说的每一句话一样。

哪一个字，不是像寒冬里的冷水，烧红了的烙铁一样？将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陶知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想到这些事情时，她身子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双眼也有些微微发红。

以为经过了七年的时间，她可以放下一切仇恨苦难，带着孩子重新开始。

可是当回到故地，见到故人时，她才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只是逃避而已。

从前的事情，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我知道，我知道的……”秦深慌乱的摆摆手，手足无措的解释道：“我哪里还有那个脸，请求你的原谅……”

“我只是，想有一个机会，赎罪而已……”

他是真的变了。

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他早就没了一丁点的影子，陶知乐现在只看到他的卑微，他的内疚，还有悔恨，痛苦。

就跟当初的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