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我们都面面相窥，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不置信。

“师父……”叶严生问着师父。

师父看了看我，然后走过去，蹲在那团黑烟前面。

然而，在师父刚要伸手去摸那团黑烟的时候，从黑烟里忽然间伸出了一只手来！那只手的指甲盖上还擦着红指甲油，手的主人赫然是史琴的！

这家伙居然没死！

我正要上前去将师父拉开，可是已经晚了。

史琴的手已经透过师父的身子穿了过来，那白色的脊梁骨就被史琴的那只手给抓在手里。刹那间，我们还听见肉被撕开的声音。

“撕拉……”

师父的脊梁骨就这么暴露在我们面前，人的脊梁骨是一块一块相连在一起。史琴的手只是轻轻用力，就将那连接在一起的脊梁骨给弄碎了。

师父就那么无力的跪在那儿，仿佛失去了全部力量。他低着头，背对着我们跪在史琴面前。

“师父！”

我狂喊了声，再次拉开弓弦，朝着史琴剩下的那只手射去。顿时，那只手着了火，连带着师父的身子。

我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想要去救师父，可叶严生却阻拦着我。

“菲菲，你冷静点，师父已经死了！”

我的大脑很乱，已经顾不上什么了，我什么都考虑不到。此刻，我只知道师父因为我而丢失了自己的性命。

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啊！”

我跪在地上，手里的弓箭也掉在了地上。我看着师父的尸体在我面前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化成了灰烬。然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菲菲，你要想开点。我们身为道士，从一入师门开始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事外。”叶严生同样跪在我身边，他安慰着我。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靠在了他的怀里。

直到现在我才缓过神来，是我太冲动了，导致我全然没顾虑到叶严生的感受。师父和苏小苗死了，我想最伤心的人就是他了吧？

他从小就在师父身边长大，师父对于他来说就如同父母一样。而苏小苗，我想，他对苏小苗已经产生了感觉。

“叶师兄……”

此时此刻，在面对叶严生的同时，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本来在战场上就会有牺牲，其实我们这次来，每个人的心里都做好了准备。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但我醒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正躺在我家的卧室里。那个狭小的房间里，仿佛还充斥着师父和苏小苗的气息。

我总感觉，他们都还活着。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柜上。

外面，夜色深沉，没有月光。

这一切，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太虚幻缥缈了。

我浑身都没有力气，而我的床尾就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镜子正好面对着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我的脸色异常苍白，就连嘴唇也是。

“你醒了？我熬了鱼羹，来喝点儿吧。”叶严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羹走了进来，他坐在床边，温柔的和我说。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问他：“叶师兄，你说，师父他们还会回来吗？或许，师父会变成鬼，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只要叶严生点头，我相信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可是，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叶严生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转移了话题：“菲菲，听话，喝点儿鱼羹吧。”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喝。

我不知道学道的人有什么规矩，但我知道，师父他不会回来了。

我不是在使性子，而是我真的没有胃口去吃任何东西。

“菲菲，你这样会让我们更加担心的。”同一时间，吴队长推门从外面进来。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身上穿着的是套警服，看样子，他刚从外面回来。

他身上湿漉漉的，有白色的雪花。

我可以确定，那的确是雪！

下雪了吗？

在这座城市里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看到过雪。这里的冬天，都是在下雨，淅沥沥的小雨。

“外面下雪了吗？”叶严生问着吴队长。

吴队长几步走到我面前坐下，冲着叶严生点了点头：“嗯，下了很小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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