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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百花诗会这日，皇后娘娘的号召力毕竟是强大的，据沈芝提前得到消息，前去参加之人已然不少。

辰时分，沈芝用过早食，又唤碧雪替其好好打扮后，一步一回头跨上了马车。

“小姐，您还是不放心吗？”碧雪瞧着自家小姐一个劲儿地伸头往外看，可是大小姐送她们到门口就转身回去了，看什么呢？估摸着是担心大小姐吧。

“碧雪，你说从前李长盛对姐姐那般痴心，怎的这才出了事，态度完全变了呢？”

李长盛是昨日晚间醒过来的，未曾醒来之前，姐姐沈璃哪怕拖着病体亦日日去探望一遍。这些都是沈芝看在眼中的。

她想着，姐姐表现得这样明显，哪怕对方后半生都是个废人了，姐姐不会弃而不顾的。

可是李长盛醒来，自知晓自己的伤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她本是路过去瞧陈叔的，都被屋里那一声声摔碗碎裂声惊得不轻。

沈芝不难猜出屋内姐姐的情绪，应是又惊又恐吧？

“小姐，您换位考虑下，从前傅二爷同您之时的情景，不就明了了？”

得碧雪一句话，沈芝犹如醍醐灌顶。傅青宓左手受伤那次，可不就是类似于当下的情形么？

“如此说来，我倒是不必太过于担心姐姐了。”

“是呀，小姐。您还是好好集中精神对付接下来傅府的人吧。”

沈芝笑吟吟看着碧雪：“你近来倒是聪明许多啦，还能为你家小姐分忧解难。”

碧雪嘻嘻笑着：“能为小姐分忧，乃是婢子的福分。”

“吁~”车帘外，车夫发出阵急促驭马声，“路上何人，怎的无缘无故拦下我沈府马车？”

沈芝凛着脸，掀起车帘一角，隐约看到路中央站着个眼生的女郎君。长相清丽，却穿的破破烂烂，且站的位置正好是挡在马车道上。

她有些不愉悦，皱了皱眉。

女人为难地咬着唇，犹疑了会：“奴家想见见马车中的人。”

车夫一听，断然拒绝：“我家小姐岂是你想见就见得到的？快快让开！”

“小姐，您别管。这种市井下之人，无非为了钱财而来，您看她穿的破烂，说不定是想去府上做活也不定。”

沈芝觉得有理，沈府如今不比以前，请不起那么多下人，也没有多余的闲钱拿出来救济困难之人。这些事她只好当做没看见。

再者，此女当街拦路便不说了，一开口就想见她，也不知是为何而来？她又不曾识得她，怎的要求见自己呢？

于是乎，沈芝松开握着车帘的手，低声附到碧雪身侧交代：“快些让车夫绕开路，直接走就是，不必理会她。”

“嗳，婢子这就去说。”

碧雪躬身掀开车帘出去。

不多时，马车果然开始缓缓动了。

“喂！这不是沈府的马车么？我想见见你们小姐！”女人重复了一次，急吼吼加重了些语气，又移动到马车前头。

这方她才移过来，马儿也不知怎的，仰天嘶吼两声，吓得她脸色一白，捂脸惊叫着手忙脚乱退到路旁。

她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气恼得直跺脚。嘴里直念叨：“这下怎么办？没见着人，师兄也找不到…”

女人绞着破烂不堪的衣摆，锁着眉头，早知道这样困难，她就不该下山的！

——

玉香耐心等了许久，沈府的马车没有准时出现。

彼时，余氏坐在檐廊下长椅上，用着丫鬟刚泡好的新茶，攒足了力气等着看好戏。

“看什么？夫人若是觉得无聊，妾身也不需要您陪同的。”玉香眼露鄙夷，脸上虽是有笑意，声音里却无一不在表达对余氏的不满。

余氏呵呵一笑，精明的小眼弯起，俨然大家长的模样：“不成，老爷信任妾身。这若是不同去看着你，万一你惹了事，不是还得我同老爷给你解决？”

她挑着嘴看玉香，表情里充满嘲讽。

意在说：瞧瞧你，连老爷都得时时提醒着，怕你这蠢笨的脑子干出些坏事儿的举动。

“既然夫人这么能耐，怎么连老爷的香火都续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