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血色,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地面沁出了不少鲜血。按理他身为一个武艺高强之人,这上也断然不会教他这般毫无知觉。即使被如此多人围观,仍然昏睡不醒。
沈芝心中升起抹不祥的预感,扑过去跪下身子,颤着伸出手。
有气…
得知人还活着,她情不自禁松了口气。
四周的议论声小了些,目光大都聚集在沈芝身上。
“李长盛!醒醒,李长盛!”
沈芝一连唤了无数遍,人始终没有醒过来,这下算完了。姐姐那边若是知晓这个消息,还不定会如何呢?她不想看到姐姐不开心。
“李…”
正当沈芝再次开口时,人群中忽有道声音打断她,提醒道:“女郎君不必白费力气了,他中了软骨散,当下怎么叫都是醒不过来的。”
沈芝抬眼看过去:“不知郎君有何指示?”
那人眉头皱得紧紧的:“快些带回府治疗吧。”而后,他对一众聚集看热闹的百姓说道,“诸位行行好,让个路教这位女郎君带人回府,可别贻误了最佳治疗时机。这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众人分分退开些,自觉让出了条道。
车夫慌忙赶过来:“小姐。”一脸焦急,他也不知晓受伤躺在此处之人竟是李郎君。
“来,搭把手,将人扶到马车上送回府。”
“嗳。”
沈芝隐隐约约听到那位插嘴的郎君后来自言自语说了句话。
“可惜了,正是男儿建功立业时,竟然废了。”
她又是疑惑又是愤怒,怎的受个伤就废了,胡说八道在这儿诅咒人呢!但苦于忙着送李长盛回府,她分不开心思也没有时间同人争吵,便勉强咽了那口气。
——
李长盛同傅青宓一起出去的,这下一个受伤被她发现接回来了,而另一个呢?还不知所踪。
沈芝与沈璃候在外间,耳畔是她姐姐低声啜泣的声音,她看了看,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做起。几次抬起手欲给姐姐沈璃一点鼓劲,最后均不得不放下。
她心里七上八下,难得安宁。
郎中进去多时,迟迟没有出来。
“妹妹,住在府上那位先生呢?不是说两人一块出去的么?也许可以问问到底是谁下此毒手。”
沈芝看着姐姐沈璃那双通红的眼,无奈摇摇头:“妹妹也不知,没有找到他。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看吧,你们若是听我的话,好好待在府上,哪会有这些事?”说罢,沈璃持着锦帕,又嘤嘤哭泣起来,教沈芝听得万分不是滋味。
会是谁呢?李长盛的武功不弱,有这个能耐伤他成这样的,放眼京中几乎数不出几人。
钟云兄弟?不,他们与他既无冤仇又无利益冲突,怎么会是呢?沈芝否决掉两人后,又猜了几人,封鄞?宫里人?显然皆不是。
最后,她只能想得到牧戈。李长盛背叛了西蜀,牧戈惩罚他是极有可能的,并且他也有能匹敌李长盛的那个能耐。
沈璃顾着心内悲痛,自是不知自己妹妹心中短暂的一刹那,掠过了多少想法。
——
郎中扯着袖子擦拭汗水走了出来,一副极其疲惫的样子。
沈芝和沈璃迅速起身迎过去。
“老先生,诊治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榻上之人如何了?”
郎中抖着手,口里干咳得很,推开二人到桌边倒了两杯饮下,方才缓缓道:“不妙不妙。郎君伤重得很。”他看向沈芝,“女郎君带他回来之时,想来是看到了屋内郎君的双手腕处吧?”
沈芝回想了下,确实有道红红的痕迹,没提醒之前她还没甚印象,一说起突然觉得十分怪异。
“以老朽诊断,是被人用特殊方式震断了手筋。起初,老朽以为只是双手,而后又发现了双膝处亦是同样的。”
“老先生的意思是,他不只是后背受伤,四肢都被人…”沈芝实在说不出来,心中大骇。
沈璃在场,这番话听得明明白白,当下承受不住打击,身子一软昏厥了过去。
沈芝抱住人,急得不可开交,眼泪噙在眼眶里:“姐姐…姐姐…”
这时,门外传来小厮求见的声音。
沈芝把人交给碧雪和另一丫鬟扶回房,自己则令小厮进来:“何事,这般急切过来?”
“陵舍先生回来了。”
沈芝大为吃惊,急忙问道:“他…他可是身子有恙?”她真的不能再听到府上还有任何人受伤的消息了。
一个被刺瞎双眼的陈叔,身负重伤且四肢被摧毁的李长盛,光这两人就足够焦头烂额了。
“没,先生无恙。只不过…”小厮顿了顿,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过什么?”这番转折,又令沈芝刚放松的心紧紧悬起。
“先生浑身沾染了不少血,看上去…”小厮噤住口,不敢胡乱推测。
沈芝松了些,身上沾了血,她一怔,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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