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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 春去冬来, 好日子总是过的太快, 转眼就到了洪武六年。
这一年, 发生了一件大事,左丞相李善长自请辞去丞相之职,举荐胡惟庸接替左丞相。
而三十岁的李蔷薇, 这几年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自从四年前发生了赵小莲那件事以后, 相公都快要将她宠上天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娘子说了算!
好在她不是一个恃宠而骄的人,相公疼她爱她,她亦是对相公温柔体贴,生活上她是知冷知热的贤妻, 精神上她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两人的恩爱成了京师的一桩美谈,不管是贵妇还是平民妻, 都把李思义当成教育自家相公的范例, 引得那些相公们不满:“那你也要看看自己,你有人家李夫人的美貌和才情吗?”
过了几年好日子的李蔷薇,又遇到了人生的一个大难题,便是儿女渐渐大了,求娶求嫁的来了。
大儿子耀宗品行端正、才学兼优,十三岁便考取了秀才,若不是他年龄太小, 洪武皇帝便直接点了他为朝廷效力了,凡国子监的荫生中了秀才的,都直接做官了。眼下,耀宗在国子监做一个不带品阶的助教。
如今耀宗年满十四,生的俊秀清雅,这边刚到了议亲的年龄,京师达官贵人便托人说媒,要把女儿嫁进尚书家,毕竟整个京师,不纳妾的权贵之家,只有户部尚书一家。
至于女儿芊芊,刚满十二岁,家里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破了,还真的应了那句,好女百家求。
这日,奉天殿外,散了早朝的文武官员,陆陆续续地从大殿走出来。
户部尚书李思义和吏部尚书李信结伴而行,两人谈笑风生,便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李尚书”。
两人同时转过身去,见是御史颜宁,便客套地问道:“颜御史,有何指教?”
颜宁视线看的是李思义,表情不甚自然,欲言又止,李信忙识趣地找了个由头离开了,看李信走了,颜宁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尚书,听闻令千金还未有婚约,小儿仰慕令千金的美名,有意和令千金结亲,我和夫人也有这意思。”
“颜御史,怕是要对不住您了,我们夫妻只有这一个女儿,何况小女年幼,我和夫人都有意让她多陪伴我们夫妻几年。”李思义婉拒道。
“年幼?李尚书怕是想攀高枝吧,谁不知道你攀上了燕王,看来,李尚书这是看不上我这左都御史了!”颜宁不满道。
颜宁是太子的人,加上身为二品言官御史,令百官颇为忌惮,以至于养成了张扬的言行,眼下被李思义直接拒绝,觉得脸上挂不住,说话语气便重了些。
做为父亲,他并不希望儿子娶李小姐这样的女子,娶妻娶贤,贤妻不需要美貌,美貌和妩媚那是小妾的特质,可儿子自从上个月见过李小姐一次,便念念不忘,非要娶之。
“颜御史,请你放尊重些,我女儿的婚事我和夫人做主,由不得外人品头论足!”李思义顿时黑了脸。
“李尚书,你这般激动,莫非被本官戳到了痛处?”颜宁讥诮道。
原本颜宁还忌惮左丞相胡惟庸,可朝中现在谁人不知,李夫人和自己的父亲胡惟庸闹翻了,已经两年不上门了,李思义失去了左丞相这个岳父做靠山,加上他的恩师李善长也退居二线,颜宁无形之中就没把李思义放在眼里。
“颜宁,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你是言官就可以张扬跋扈?本官身家清白可不怕你,你再敢说一句不敬的话试试!”李思义怒不可遏,竟一把扯住了颜宁的衣领。
颜宁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李思义竟要打他,还抓住了他的衣领,顿时羞恼,嘴上自然不能认输,“若不是小儿固执,你那女儿我还不想让她进门呢!”
颜宁实在是低估了李思义做为一个父亲的强硬,平日里当眼珠子一样护着的女儿,如今被人轻视,李思义的怒火已经将所有的理智吞噬。
还没等颜宁反应过来,李思义的拳头就落在了颜宁的脸上,颜宁顿时眼冒金星,不一会,鼻子里便往外冒血。
“思义,你这是作甚?”只见左丞相胡惟庸,上前一把扯住了李思义,两个堂堂二品大员竟在殿外打起来了,实在是有失体统。
胡惟庸已经做了左丞相,还是唯一的丞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话重如千钧,刚刚还看热闹的官员们,纷纷上来劝解。
李思义打了言官御史的事,整个朝廷都知道了,洪武帝听了之后竟愣怔一下,随即便哈哈大笑:“这个思义,还真是让我吃惊。”
放衙回家,李思义一进垂花门,便听到了一阵儿童的嬉笑声,原本蹙着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他弯下腰张开双臂,朝着一个肉团子一样的垂髫小儿张开了双臂:“耀武,爹爹抱抱!”
“爹爹!”四岁的耀武迈着一双小短腿,像个小肉球一样的滚了过来。
李思义举起了儿子,让儿子骑在了他的脖子上。耀武伸出两只小手,抓着他官帽上的两根帽翅把玩着。这个小儿子是他眼看着一天天长大的,他付出的心血远超了那几个儿子,因此,小儿子也喜欢黏他。
和耀宗、耀祖容貌酷似自己不同,耀武是中和了他和蔷薇两个人的容貌,一张带着稚气的嫩白面庞,还带着婴儿肥,就像一块没有任何瑕疵的玉,让人禁不住想触摸,又长又浓密的长睫似羽扇,忽闪忽闪的。
“耀武,下来,爹爹累了一天了!”李蔷薇沉着脸道,在这个家,她始终是扮黑脸的那个。
李思义将儿子放了下来,耀武撅着小嘴不高兴。
耀文不文,耀武不武,这俩儿子的名字真该换一换,她怀疑小儿子上辈子是个女孩托生的,喜欢粘人,不是粘着爹娘,就是粘着哥哥姐姐,比女儿芊芊还会撒娇卖萌。
李思义坐下来,将儿子放在了腿上,接过娘子递过来的茶碗喝了几口茶。
“相公,我看你刚进门时,像是有心事,莫非朝堂或者衙署有什么不顺的事情?”
“不是公事,是私事,散了早朝,颜御史要和我结亲,被我拒了,竟酸唧唧的嘲讽我攀高枝,说我攀上了燕王。若不是岳父拦着,我就教训他了,我的女儿想嫁谁便嫁谁,何须他说三道四。”
“相公,你还是亲自修书一封给文轩和婉玉,和他们商量一下,将牧尘接过来吧,我怕芊芊的事情以后会有变故。”李蔷薇看似有些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