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我知道你很生气，你能听我说说过程吗？"夏露语气低沉委婉。不像她平时说的话。

我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暴走，看见那可耻的景象我已经吃不下饭了，夏露还要说过程，我重重地放下咖啡杯，目光似剑地盯着她，"你想告诉我你是怎么勾引袁野的吗？夏露。我告诉你，那是我未婚夫，我们房子都买了，明年就准备拿证了，结果被你这一搅合全都没了。你不跟我忏悔就罢了，你还要说过程，你不觉得可耻吗？"

咖啡馆里的照明灯亮起来，屋里屋外映照出璀璨亮眼的灯花，冬日里的天黑得真快。我说话大声了一点，店里其他得客人都望着我们，大约猜疑着我们的事情。我没觉得什么可耻的，觉得不堪的应该是夏露。

"是，我是可耻，我是贱女人这总行了吧？"灯光下夏露莹白的面容上竟然滑下一滴泪，她伸手拭干，模样有点楚楚可怜，就连那番话也是自暴自弃说出来的。

要是平时我心疼还来不及，最受不了她那种不把自己当人看的做法，但是现在我觉得她可恨，或者是她处心积累想要表演。

"他病了，你不去找他吗？坐在这里干什么？"我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掠过她看着窗外的光景。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永远行色匆匆，有多少人今夜还是夫妻。明天就分开呢？又有多少人今天还是朋友，明天就是敌人呢？

夏露缓了口气，语气像是反问我，"你觉得我还有意思再去见他吗？何况他爱的是你不是我。"

"那你跟他滚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呢，你是故意让我看见故意整我是吗？"我气得够呛，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是那种人吗，赵兰，我暗算你我还等今天吗？"夏露沉痛地闭上眼睛，"是我自作自受，以前对你的心都白操了。"

我在座位上愣了一分钟，夏露说得没错，她从前是很用心地对我，把我当好朋友，从不吝啬什么。除了跟袁野上床这一点我很不理解，其他的都好。但是人就是有劣根性，她再好哪怕做了一件错事，就把之前的功劳全部抹杀了。

我站起身，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讲的呢。讲来讲去也不能抹去事实。夏露也没再拦我，只是以沉痛的嗓音说道，"如果不能挽回什么，我只能说一句抱歉。"

"你觉得抱歉有用的话，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听你讲废话了。"最后一句我说得十分难听，我已经不顾惜十几年的姐妹情了，我相信夏露也清楚我所说的话。

回到家，我妈已经吃过了，我端出剩饭剩菜泡汤吃，眼泪哗哗啦啦掉进汤里，今天一天在我手里就断送了两份情感，一份真挚的爱情，一份难得的友情，以后的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妈已经拉开了灯，灯光亮得有些刺眼，让我的眼睛有一瞬地不适应。我妈絮絮叨叨问我什么时候放年假，又问我该置办什么样的年货，总之心情挺好的。我妈也不容易，从我爸出事以来，她没过过几天顺畅日子，不是被巨款的事情压着就是被我爸出轨的事情气着，差点还疯了。但现在她看开了，不再抱着我爸的骨灰盒泪流满面，做事也格外乐观，就算是没房子住也过得开开心心的，不给我任何压力。

"快放假了，估计就半个月。"我吃完了饭回答。

"小袁的电话怎么没消息啊，我想让他一起来过个年，三个人热热闹闹的才好。"我妈突然问我。

"不知道，估计忙吧。"我不在我妈的面前反抗她的话了，心里明白就好。并且我也知道，袁野不会来我们家吃饭了，永远不会。

我妈不出声了，沉默地叹了口气进了厨房，看着她越来越老的背影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都是我闹成这样的，不是我我妈也不会为我们心酸。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拔不掉我内心里的那根刺，也许真的只有时间才能抹平这一切。如果许多年后，我忘了它，袁野没有结婚没有新的女朋友，我想我会原谅他的吧。

不过，多半不可能。现在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也许明年我期待的事情就已经不存在了。执着的只是我心中的信念。

年假很快就到了，我妈果然置办了一堆的年货，都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钱。平时我的工资卡就在我妈手里，但是里面多少钱我清楚，一个月应付生活就已经不错了，我以为今年的年会过得寒碜一点。

生日那天过得尤其平淡，没有生日歌，没有鲜花，也没有礼物。我说过我不过的，肖娅还是送来了红包，还有陈岩琛的短信。

那一晚，我哭得支离破碎，头一次放纵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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