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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老板这么生气,平时他虽然也会和刘钦吵两句,但基本上都是开玩笑的那种。今天的他面目狰狞,两个眼珠子瞪得滚圆,说的每一句话都把牙齿紧紧地咬住,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他嘴中的那个“婊子”,我听了几句大概就明白了,他之所以会头脑发热地到别人的场子里赌钱,都是被一个女人给迷惑了。不然深知这些赌场都是有潜规则的他,又怎么会傻乎乎地把钱扔进去呢。
“行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还有没有钱了,多少借我一点,下个星期我就把这家店给盘出去了,到时候就有钱了。”老板皱着眉头,嘴里还不断地骂着那个女人,恨不得要把她给活吃了。
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是在那里磨磨唧唧地不太想借钱,老板又继续解释说:“如果能拖到下个星期,我他妈还要提前和你借钱做什么!那群人今天就要找上门来要债了,我就差这几十万,你先借给我活动一下,等我把店给卖了,我就还给你。”
老板说完以后安静了一会,在听对面的人说话,几秒种后,老板就和吃了火药似的大骂说:“姓潘的!老子平时对你不错,吃饭喝酒的时候你一口一个兄弟说什么忙都会帮,到现在却和我磨磨唧唧说这些?你他妈的要不要脸?”
“上次你向我借二十万,老子二话不说就借给你了,现在你就这么对我?”老板可谓是火冒三丈,在这种危难的时候最能看出一个朋友的人品,他这是交错兄弟了。
“啪!”老板愤怒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双手在桌面上猛锤了几下解气,嘴巴里一直念叨着骂人的话。
我和刘钦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毕竟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刘钦没有钱,而我虽然比刘钦有钱,但是也并不多,更不可能拿钱出来帮老板。如果是朋友也就算了,毕竟我和这老板也只有几面之缘。
他发了一会火以后,转头看向我们,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我,冲着我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出了点事情,失态了,失态了。”
我看见他这幅勉强挤出来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山水是轮流转的,一个人会点背,但迟早也会顺,只不过老板这个时候比较背而已。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时候的,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心里特别同情老板。
但同情归同情,我也只能在嘴上安慰一下他说:“您再打别人电话试试吧,说不定会有愿意借钱的人。”
“这两天我已经把可以打的电话都打光了,唉。”老板挠了挠脑袋,叹着气说:“这人啊,这是患难见真情,我这么多年来养了不少的狗啊,都他妈是喂不熟的狗!看我要倒了,躲我都还来不及,谁还愿意来帮我。”
我看老板的脸色都比之前差了好多,前天我过来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好好的,看见我的时候还能冲我笑一笑,现在却是一副哭丧着的脸,看起来也怪心疼的。
这事情发生的有这么突然吗?我心里有些疑惑,但我也不好问,毕竟我是一个外人。
“刘钦,不好意思了,这里恐怕……”老板叹了口气,有些绝望。我们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这个地方就要倒了,不管老板是把这个店给卖了,还是把这个店给了他的债主,刘钦都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这对于刘钦的结局是一样的。
“没事……”刘钦也叹了口气,躺在躺椅上说:“你还在这里的一天,我就呆在这里一天,都那么长时间的情分了,我还能在这种时候跑了么。”
老板默默地盯着刘钦没有说话,我看出来了他的眼里是有感激的。虽然刘钦并不能真正地帮到老板什么,但有这份情谊就足够了。
“你说那些人今天就要来催债了?”刘钦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躺在椅子上问。
“嗯,今天是给我最后的期限。”老板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