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恭敬，让开身，放两人进来，之后站在朱棣身后。

怜妃进来福身行礼，陆小猫也行礼。

朱棣让她们起来，“这里都是自己人，行了，虚礼就不必了。爱妃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皇上，臣妾这次来，是想让您去一个地方。”怜妃垂眼道。

朱棣皱眉：“去一个地方？去何处？”

怜妃：“大理寺，关押纪纲之所。臣妾想让皇上亲耳从纪纲嘴里知道多年前的一个秘密。”

朱棣眉头皱得更紧：“什么秘密？”

怜妃抬头，眼神真切又恳求：“暂时臣妾不能说，只怕是说出来皇上也不会信，只有皇上您亲耳听到他说，怕是才会信。不过臣妾能告诉皇上，这个秘密……与已故的四皇子有关。”

听到四皇子三个字，朱棣猛地抬头：“什么？”

怜妃跪地磕头：“皇上，请您跟臣妾微服去一趟。”

朱棣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龙目圆瞪，冷抿着嘴角，眼神带着考量与狐疑，而他身后的大太监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四皇子？四皇子不是死了么？怎么怜妃娘娘突然提及四皇子？

他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四皇子一直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皇上内疚，怨自己没护好这个皇子，如今乍然听到跟纪大人有关，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是别的事，朱棣也许会迟疑，会考量一番怜妃的动机。

可事关四皇子，不知为何，朱棣脑海里突然闪过很久之前的一个传闻。

一个四皇子并未死的传闻。

朱棣瞳仁一缩：莫非……那传闻当真？

无风不起浪。

朱棣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到底面前跪着的是陪了他多年的后妃，他信任对方，加上四皇子的事，他想了想，决定冒这个险。

“来人，去准备，让暗卫便装跟着，微服私访大理寺。”

朱棣一句话开口，跪在地上的怜妃和陆小猫松了口气。

朱棣肯去，计划成功一半。

剩下一半，就赌纪纲会不会上套。

一个时辰后，朱棣一行人被怜妃以及她安排的人秘密进了大理寺的牢房的那间石室。

身边陪着的，是大理寺卿，束手束脚弓着腰站在那里不敢多一句嘴。

他们都是便装，朱棣瞧着空荡荡的石室，疑惑看了眼怜妃：“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要让他看什么秘密？

这什么人都没有，看什么？

怜妃上前，亲自把挂在墙上的半圆形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瞧着硬邦邦的，像是无数层的宣纸弄在一起的。

朱棣狐疑瞧着，直到怜妃双手递上去：“皇上，这个能传声，您把他附在耳朵上，能听到很远的地方。这是其中一端，另外一端，则是在纪大人的牢房。”

朱棣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另外一端在纪纲那里，也就是说，他要听的是从纪纲口中说出的秘密。

沉默片许，朱棣点了头。

一旁的大太监赶紧接过，小心翼翼撑着附在了朱棣的耳旁。

……

牢房另一端。

纪纲被带去每日例行审问，他官职还在，那些人不敢动手，只是询问，颠三倒四的问。

无论问什么，他就一句话：不知道。

只是耗时间而已，他如今在这里，有的是时间。

纪纲被带回牢房时，经过隔壁陆有义的牢房，瞧见陆有义像个疯子一样躺在地上，看到他，也没起来，一双眼怨毒发红盯着他，狠狠呸了声。

纪纲冷笑一声，没理他。

进去之后，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闭上眼。

很快衙役离开，牢房再次静了下来。

因为身份特殊，偌大的牢房一开始只有他一个，后来多了个陆有义。

一开始纪纲不觉得有什么，可时间久了，没人说话，反倒是心痒想找个人说说话，就算是听着陆有义骂骂咧咧，也挺有趣。

可这两日陆有义被气得狠了，除了每天例行几次骂骂咧咧，已经不理他了。

纪纲这会儿听着四周万籁寂静，很是无聊，瞥了眼隔了对面的那堵墙：“喂。”

陆有义不理他，只翻了个身。

稻草摩擦声传来，纪纲慢悠悠笑了：“师兄？”

陆有义：“当不起。毕竟，你见过谁家师弟不仅抢自己的师兄的功劳，抢师兄的女人，最后还要将所谓的师兄置之于死地？我如今还活着，是老子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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