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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晏发现浴室的三个角落都倒扣着放了一个相框, 他向一角落走过去蹲下身将那张相框拿了起来, 照片里的那个女孩, 他依稀还算有点印象, 但是她到底是谁，时隔有点遥远他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眼尖的莫安瞄见照片右下角写的那一行日期和地点“2013年10月15日凌晨2：00西郊芦苇”

文晏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他转入刑侦科后接触的第一个案件, 那天接到报警电话赶去西郊芦苇的时候，他见到了照片上的那个女孩, 死相极为凄惨，外加上，他记得，那个小女孩那天还差十八天就要满18岁了，那么花季的一个年龄，因遇人不淑, 惨遭杀害抛尸荒野，她的瞳孔一直闭合不上, 硕大无神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天际, 那里充斥着太多她对这个世界的不满、怨怒还有疑惑。

可能是她的怨怒过深，最后火化的那一刻，她依然睁着眼，亲眼目睹着这世界对她所做的一切伤害，她不肯就此与世诀别，大火烧了整整两个小时，她竟依旧完好无损, 大家顿时都傻眼了。

火葬场的资深老人找来了女孩的妈妈，最后还是女孩的妈妈哭着求她“囡囡，妈妈求你了，安息入眠吧，愿你来世能投个好人家。”

女孩这才慢慢闭合上眼睛，两行泪从两角滑落，这件案件当时在x市的网络上热搜持续不减。

可惜最后竟是一个摆地摊卖袜子的脑瘫少年自首投案，上面竟然也要求以此结案。

如果他记的没错的话，女孩的妈妈后来来警局吵过，声称女孩托梦明明白白不止一次告诉了她“我女儿说了凶手是石礁码头的汪洋，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呢？我一个妇道人家，压根就不认识那号人物，如若不是我女儿三番五次地托梦告诉我，我又为何平白无辜冤枉他呢？”

可没有人信，至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愿意信她，就连那个脑瘫少年的家人都不愿意配合她一起起诉要求翻案重新立案调查。

可是这个倔强的母亲一直不肯就此罢休，她恳求150个人签名写了一个长长的联名请愿横幅，她拿着去法院，拿着去公安大厅，拿着去石礁码头办公大楼，整整一个月风云无阻的站在那。

她在等，等社会的公正，等凶手的良心谴责，可是她终究输了，一个月后，文晏再没见过她。

有人说她放弃了，也有人说她抑郁成疾离世了，更有人说她那么执着的闹就是想讹笔钱，如今目的达到了，也便松了手。

“老大，我这也找到了一个相框”

“右下角写的日期是什么？”

计汉听莫安那么一说，立马看了一眼右下角的那一行文字“2014年五月九号第十三人形路口，老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萧铵，萧杰的姐姐。”

萧杰曾也是刑侦科的一员，因办事不圆滑，容易得罪人，于是在得罪汪洋没一星期之后，他姐姐便突然死在了上班的那条道上。

萧杰运用人脉关系，私下调查了萧铵那一星期之内接触的人，居然发现最多的是与汪洋的联系，他素来听闻汪洋锱铢必报，所以单枪匹马找上门去。

据萧杰所说，汪洋当时亲口承认“你不是看我不爽嘛，那我也看你不爽，小施惩戒你一下，怎么怒了想咬我，你也得是条狗啊！”

萧杰那日发了疯一样的揍了一顿汪洋，可他非但没还手，还任由他打，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后萧杰被汪洋以故意伤害罪告上了法庭，被判了10年有期徒刑。

而萧铵一案则以死者自身突发性心肌梗塞为由，未被立案。

莫安在另外一处角落找到了最后一个相框，是李晴暖，文晏正向她走来问她“你手上拿的写了什么？”

他像是事先知道了一样，问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颤抖闪烁。